如果不是快要死了,继国严胜宁愿把这话压到心里一辈子也不会说出去,但现在,父母都已过世,唯一叫他没法放心的只有这个明明天姿过人却总贬低自己的弟弟了。

(不过、说出来后确实是要轻松多了。)

再看了一眼默默垂泪的弟弟,继国严胜又恢复到了那副冷淡的表情:“我快要失去理智了,要是你下不了手,就把我和如月变绑在这里,去叫鬼杀队的其他人来吧。”见继国缘一不动,他咬牙催促,“动手,我可不想在你面前露出那种丑态。”

之后,不管继国缘一再如何动摇和痛苦,继国严胜也没有心软,在确认即使是鬼也无法逃脱之后,便让继国缘一离开去寻找鬼杀队的其他人。

“……你不走吗?”还残留的些许理智,被死死捆住的继国严胜问。

被询问的对象,自称珠世的女性鬼摇头,垂落在脸颊边的碎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动,令她本就娇美的容貌看起来更加柔弱,可她的眼中却燃着复仇的火光。

“如果你们失控了,我还可以在鬼杀队的人来之前拖延一阵子。”她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我的血有迷惑心智的效果。”

“多谢。”

“不用道谢,是你们让我从无惨的控制中逃脱出来,而且还放了我一马。”

“放过你的是缘一。”

珠世笑了笑,不接继国严胜的话,转而说起其他的事:“如果可以,能让我采集一些你们身上的血吗?我想研究它们。”

“随你吧。”

“那个孩子的话……”

继国严胜闻言有些沉默,同样被缚在他不远处的如月变似乎已经度过了最痛苦的那阵子,但明显已是极度虚弱的状态,几乎没有起伏的月匈膛一度让继国严胜以为他已经停止呼吸,还是珠世在试过他的鼻息后说如月变还有气。

对于这个少年,继国严胜很难用一个或两个词来评价,比起异类或者是怪胎,如月变身上更多的是一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觉,他的想法和对某些事的看法都是继国严胜所没有接触过的,但的的确确改变了他。

“缘一那边也说清了,要说还有什么没做到的,那应该是没帮你治好眼睛,还害你丢了命吧……”侧头向那边,继国严胜像是叹息一般的,说出了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句话。

这也是如月变恢复意识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但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也无法动弹,只能静静等待身体慢慢恢复再做其他打算。

(也不知道严胜先生的情况怎么样,记得他之前好像也被碎片击中了。)

仰躺在地上,感受着夜里泥地氵显润且冰凉触感,如月变只觉得活着真好,之前的那种疼痛他是完全不想再来一遍了,简直是活活去了一层皮。

放空了一会大脑,如月变才想起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事。

(我刚刚应该还没有拔出日轮刀来着,而且徽章的恢复是完全恢复后才会苏醒,所以我现在的情况是……?变成了鬼?但似乎对于吃人没什么欲望,而且狱卒的身体应该不会被感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