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奇奥拉‘嗯’了一声,轻拍了下她环抱住自己的手臂:“回去了。”

文凉琴的手臂反而收的更紧了,周围的人多少有小部分注意到这个场景的,乌尔奇奥拉抿了一下唇,直接打横抱起她响转朝着她家一到晚上几乎没人出现在外头的花园。

放下她的时候,文凉琴口中突然冒出一句话:“我可以跟你走吗?”

乌尔奇奥拉有些诧异,但这情绪的变化并没有通过他向来平静如水的眼眸中显现出来,他沉默着注视了文凉琴很久,把文凉琴看的有些局促,突然有些出人意料地伸手揉了一把文凉琴的脑袋:“回家。”

文凉琴刚刚还高涨着的情绪瞬间又低了回去,这让乌尔奇奥拉不得不对女人的变脸速度感到惊奇。

可那个问题,哪里是能那么容易做出选择的呢?先不论他是否会突然回到原先的世界,单是文凉琴的那句话就让他明白,她的选择其实并不是那么坚定。一方面是从小到大的生活,另一方面是爱了许久的人,到了不得不选择的地步,要怎么样才能够舍弃一边?

想到这里,他的眼眸难得暗了暗,当然了,他不会有让她做出选择的机会。

到了洗澡的时候,文凉琴打开暖气灯,打开喷头,站在水温偏高对于她来说却刚好合适的花洒下,反反复复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一下子想着乌尔奇奥拉离开了之后自己怎么办,另一方面眼前又闪过家人朋友们的面孔,她时刻想着穿越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那是外在的因素,而不是让她自己选择。

太困难了,今天突然说出那句话的自己也太草率了。

其实一直都知道,他有离开这个世界的可能性,只是一直都不愿意去想。贪心地觉得说不定就勾搭到手了呢,说不定就能在一起呢,结果等真的在一起之后,才发现已经不敢去想如果分离是个怎样的场面了。

她终于发现自己是那样的贪心,既不想失去他,也不敢去想如果真的可以选择的话,她的选择是什么。

热水让她大腿处的皮肤泛红,心底却是凉悠悠的,她洗着洗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难过起来。

泪水一滴滴落在地上,与洗浴的清澈水流一并流到下水道里头,过了许久她才伸手抹了一把脸,可却越擦越多,最后终于放弃了,拿过一旁沐浴露的瓶子开始正经洗澡,只是一直到出去吹头发的时候,眼泪才堪堪止住。

低着头站在阳台上吹头发,看着地砖视线一次次模糊,她这次吹干头发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收起吹风机回到自己的房间。妹妹们还在外面看着电视,房间阖上之后的光线很少,她却少见地没有去看乌尔奇奥拉,开口的语气仍旧温柔:“晚安,亲爱的乌尔奇奥拉。”

躺在床上面对着墙壁,文凉琴闭着眼睛,泪腺久久不用的后果就是一旦哭了很难停下来,多余的眼泪溢出眼眶,落到了枕头上,很快就融进了枕头的棉花里。

正当她打算就这么入睡的时候,脸上突然出现冰凉的触感,她睁开眼睛看过去却发现乌尔奇奥拉无声息地半蹲在她跟前的空中,一双幽绿的眼眸在半夜格外的明亮。

指尖仍旧残留着眼泪的痕迹,随着对人类越来越多的了解,乌尔奇奥拉自然不再是原先那个执着于心的破面,此刻的他比起文凉琴知道的那个,又有些不同。

“哭了?”向来淡漠的语气难得有了问疑问句的标准音。

文凉琴在这种一个人伤心的时候,声音并不会有什么很大的变化,只听见她将自己又往被子里拱了拱之后回答:“没有。”

他的唇角无声勾了一点弧度,以文凉琴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当初是谁喊着就算我会离开也不肯放过能在一起的机会?现在就不肯面对事实了?”语气里头甚至有难得的笑意,似乎他的心情还很愉快。

之前他语气平淡的时候文凉琴都恨不得从他词语的空隙判断出他的情绪变化,现在他的笑意这样明显文凉琴自然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

感觉自己一个晚上白伤心了有木有!

眼泪都白流了有木有!我t还不是因为你!

“能一样吗!都说了人类是贪心的啊,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怎么着!”文凉琴掀开被子朝他说话的语气非常理直气壮,简直和缩在被子里偷偷哭的样子判若两人。

简直恼羞成怒。

乌尔奇奥拉很是淡定地听着她喊完,然后掀开她旁边的被子,倚在床头,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就算我回去了,也会找到机会过来的。你在担心什么?”

说的好像你想过来就过来一样。文凉琴腹诽了一句,但她不得不承认,听着他用这样平稳自信的语气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无论如何都让别人不得不相信他能做到。

乌尔奇奥拉‘嗯’了一声,轻拍了下她环抱住自己的手臂:“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