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埃芮汀丝。”

房间里的沉寂持续了好一会,才响起了由远到近的脚步声,啪嗒一声锁开了,马尔福穿着一件敞开了领口的白衬衫,冷漠地站在打开的门旁,低声道:“进来吧。”

埃芮汀丝走进他的卧室,沉默地看着这间昏暗压抑的房间。

床上是刚被扔下来的西装外套,衬衣和西裤混在一起,胡乱地搭在椅子上。宽阔的窗户被一张绛紫色的厚重幕布牢牢遮盖着,唯一的光源来自墙上一盏微不足道的壁灯,上次她来的时候,这面墙上挂着一把光轮2000,在柔和的光线下发着精心保养后的扫帚才能发出的明亮光泽,现在那里只剩两个横放扫帚的挂钩,在书架投下的阴影下,就像一个怪兽张着血盆大口的微笑。书桌上有一个细瓶口的花瓶,里面的紫丁香已经凋谢,只剩一枝光秃秃的枝干和落满花瓶周围已经蜷缩成细条的紫色花瓣。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让她还没来得及感到哀伤就被狠狠刺痛了。这股情绪来的非常突然,以至于她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决定“不要火上浇油”的考虑,身体就代替理智先一步做出了行动。

“你抽烟?”

马尔福刚刚关上门,就看见埃芮汀丝用从未见过的阴狠表情瞪着他。

马尔福从没有见过埃芮汀丝那张平静的脸上出现过这么明显的怒意,让他感觉自己好像真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样,连准备的台词都忘了,下意识想为自己开脱:“我……”

马尔福话未说完,就看见埃芮汀丝大步朝他走来,用力把他往后按去,他的背部狠狠撞到墙上,脊椎传来的疼痛还没来得及从嘴里呼出,埃芮汀丝冰凉的唇就堵住了他的声音——和以往任何一次不同,埃芮汀丝是带着怒火,惩罚式地进行的,没有快感,更勿论爱情。

马尔福的愣神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当他回过神来后就立即开始了反抗。

马尔福看起来弱不禁风,但他始终是个健健康康的男性,尽管埃芮汀丝死死地抓着他的肩膀,最后还是被他粗暴地推开了。

“啊!”马尔福痛叫一声,捂着一边的嘴唇,又惊又怒地看着她。

埃芮汀丝的舌尖还残留着马尔福血液的味道,就像童年时套在她身上的那条生锈的铁链,又咸又涩,但是想到它是从马尔福的身体里流出来的,埃芮汀丝又从中回味到一丝甜味。

这股怒火来的快去的也快,埃芮汀丝看见他被痛意扭曲的面容,突然就不那么生气了。

“疼吗?”埃芮汀丝走近马尔福,伸手摸向他的嘴角,却被他侧头一避,恶狠狠地说:“别碰我!”

埃芮汀丝被避开的手也没收回,就这么落到了胸前的纽扣上。马尔福衬衣上的第一颗纽扣没扣,露着苍白的一小片皮肤,埃芮汀丝从第二颗纽扣开始,刚刚开解,马尔福就反应强烈地和墙壁紧紧贴在了一起:“你要干什么?”

“别动。”埃芮汀丝抬起眼,冷冷地命令道。

“凭什么不能动?”马尔福怒极反笑,正要伸手打开埃芮汀丝放在胸前的手,就见她抬起头冷酷地看向他,:“因为我不允许。”

她的眼神冰冷,马尔福曾经看见她用这种冰冷危险的目光看过汉妮和沙菲克,看过海格,看过波特三人组,而现在,她这么看着自己,就好像自己和他们那几个人也没什么区别。

“你在命令我?”马尔福心里发凉。

“你可以这么认为。”埃芮汀丝轻声说。

她的声音比珍珠落地还要轻盈,比潺潺流动的小溪还要悦耳,也比匕首上反射的寒光还要冰冷。

马尔福在这一刻突然就想起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几年前他曾经幻想过,埃芮汀丝能说话的话,她会用怎样的语调和他说话,温柔的,缠绵的,亦或是爱恋的——却从没想过会是冷酷的。年少的幻想就是这么可笑,他曾经以为只要坚持下去就会看到风雨后的彩虹,却忘了就像无论他怎么练习都不能在魁地奇上赢过波特一样,有些路,从一开始就是死路。

马尔福心里的怒火渐渐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蔓延全身的冰冷。他麻木地任由埃芮汀丝一颗一颗解开了他衬衫的纽扣。

埃芮汀丝将脱下的衬衣嫌弃地扔在一旁,然后凑近了马尔福的身体闻了闻,虽然还有些烟草味,但总归不是那么强烈了,如果说还有问题,那就是……埃芮汀丝再次抬起头来,嫌弃地说:“把口漱了,洗个脸再出来。”

马尔福木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从她身边走开进了洗浴间。

“谁?”马尔福冰冷的声音从里面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