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积宽广的房间里依稀可以看出往日精心的装扮,只是那些曾经是家主骄傲的昂贵雕塑和摆设,现在都被像烂铁一样被嫌弃地推到角落里堆积在一起。与房间里繁琐华丽的装饰相比,空荡荡雪白一片的墙壁就很引人注目了,埃芮汀丝的眼神在室内飞快地扫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了在另一边墙角堆积的一垒倒扣着的画框。

“对马尔福家的祖先感兴趣吗?”

从房间深处传来一声语调阴冷轻忽的声音,埃芮汀丝循声望去,首先看见的是黑暗中闪闪发光的两点猩红。

在那两点猩红存在的地方,传出一声响指的轻响,随后房间里所有的蜡烛霎时间全部燃了起来。埃芮汀丝看见伏地魔坐在一条红木的摇椅上,长袍的黑色下摆就垂在地上,随着摇椅的微微晃动而挪动。

“不,我只是随便一看。”埃芮汀丝垂下头,平缓地走了过去。

一条大蛇从摇椅的背后缓缓爬了出来,盘踞在伏地魔的脚下,它先是盯了埃芮汀丝一会,然后朝着她慢慢爬行过来,这是一条剧毒的毒蛇,只要被它咬上一口,恐怕毒发的时间会比解药调制出来的时间快——埃芮汀丝看向伏地魔,而他只是面带微笑地放任纳吉尼的行动。

埃芮汀丝没动,纳吉尼也没有咬她一口,出乎她意料的,纳吉尼只是抬起头部,轻轻摩挲着她的裤脚——就像它无数次对伏地魔做的那样。

伏地魔像早有预料那样轻轻笑了:“它知道你是谁。”

知道什么,知道她是伏地魔的女儿吗?

“今天叫你来,不是为了什么事,你可以看做是一个父亲和女儿的家常聊天……坐着说话吧。”

埃芮汀丝很确定这个房间里除了伏地魔屁股底下的那把外就没有第二把椅子了,那么现在她有两个选择,一,变一把椅子出来,二,坐在地上——像纳吉尼一样,在他脚下。

在一般情况下,显然第一个才是“正常”选择,但显然——伏地魔不是“正常”人,这个一般情况能套用在他身上吗?

他喊你坐,很有可能就只是让你做“坐”——而不是先变出一把椅子再去坐。

最后埃芮汀丝选择在摇椅旁边的地上坐了下来。

伏地魔嘴角的微笑弧度变大了。

他的手指在摇椅扶手上轻轻敲击起来,异于常人的瘦长手指交错跳动在红木的扶手上,就像进餐前兴奋的节肢动物。

“我希望你这两天来没有感到不适,埃芮汀丝,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将我在灵魂上的研究用在别人的灵魂上,即使有什么副作用出现我也不会感到感到奇怪。”

真是令人惊奇,埃芮汀丝从前很讨厌伏地魔这副慈父作态的,但是现在,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感到亲切——大概她已经完全习惯了?

“我没有任何不适。”她选择了隐瞒自己的头痛和情绪的异常。

“那是因为你的灵魂很强大,我说过的,你的灵魂很强大……比大多数人都强大的多。也许你的灵魂不稳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的躯体容纳不了你所有的灵魂,不过好了,现在好了……”伏地魔细细端详着埃芮汀丝,目光像是……欣赏。

“现在你不用再担心你的灵魂了,它牢牢地粘在你身体里呢。”伏地魔说,同时发出一声轻笑,“非常牢固。”

“那是因为您法力高强。”

“得了,我不想听这些人人都会讲的马屁。”伏地魔的脸色翻得比书还快,上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就阴云密布。

埃芮汀丝拿不准要怎样才能讨好他,她并不是拍马屁的高手,伏地魔的心情永远喜怒不定,和这样一个疯子比起来,阿诺德也称得上温顺稳定。既然伏地魔不想要这样的恭维和尊敬,那他想要什么?别人不能讲,只有她能讲的?

“我不是恭维您,如果不是父亲您救了我,现在我不可能还站在这里。”埃芮汀丝小心翼翼地说,同时她在一瞬间的犹豫后,试探地向伏地魔身边移动了一点,她抬头看伏地魔,他只是静静地注视她的行动,那张狰狞的脸依然狰狞,但是并没有厉色,于是埃芮汀丝将手放在了伏地魔的膝盖上,趴在他的膝盖上仰头对他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埃芮汀丝永远将利益置于第一,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没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她觉得现阶段讨好伏地魔是个十分必要且正确的选择,于是她不计手段的做了,即使是像条狗一样趴在这样一具皮包骨头的身体上——她做了,但依然感到了屈辱。

伏地魔的神色忽然变得让人害怕,他的微笑和眼神好像都含上了冰渣:“你觉得耻辱?我的女儿,匍匐在我脚下使你觉得耻辱?”让人联想起蜘蛛长腿的手指钳住了埃芮汀丝的下巴,埃芮汀丝感觉自己的脸颊陷下去了,嘴唇也变形了,这副想象中的丑态更加刺激了她的耻辱感,她无法控制,紧接着,她的脸部一松,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右脸颊就迎来一次打击。

面积宽广的房间里依稀可以看出往日精心的装扮,只是那些曾经是家主骄傲的昂贵雕塑和摆设,现在都被像烂铁一样被嫌弃地推到角落里堆积在一起。与房间里繁琐华丽的装饰相比,空荡荡雪白一片的墙壁就很引人注目了,埃芮汀丝的眼神在室内飞快地扫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了在另一边墙角堆积的一垒倒扣着的画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