悭臾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这个解释对不对。太子长琴在一旁笑道:“此解可矣。”

“那你醒来之后可会记得今天的这些事?”其实更想问的是,会不会记得我。因为独处异乡,顾渠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心底有种强烈地要用别人的记忆来肯定自己存在感的冲动,只有这样才能安心下来,压下身处异地的惊慌。

在得到太子长琴的肯定之后,顾渠果断拍了下手,清澈眼中带着肯定,“那么,这就够了。起码好处是这个地方的好东西都会跟着你意识走啊。”

谁料到刚说完这句话,悭臾又立时陷入了之前沉思的状态,就连太子长琴的表情也是一副在思考的样子。顾渠揉了揉太阳穴,这次头痛的人换成了他:“你们能别动不动就摆出思考者的姿态吗?”他发誓以后再也不问问题,每次一问就跟戳了他们g点一样,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玩耍了!

太子长琴瞥见他的表情,不知为何就放弃了思索,只温声答道:“不寻常之处太多,在此思索也是无济于事,便走一步看一步罢。”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唇畔的温暖弧度始终没有降下来。

不论是什么让他有幸再见悭臾,遇见顾渠,他皆须感激。至于眼前的这些疑团,慢慢解开便是,再不济也不过把此处破开,只是此法乃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视线移向悭臾和顾渠,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想离开他们。

悭臾瞅见太子长琴这么看得开,也便放下了,也由不得他放不下,因为这些个现象,实在不是站在这里思索便能得出答案的。

而顾渠则是,望着上方,看不透的浓雾就像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斯之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此刻这样的浓雾只如冰山一样被窥见一角,更深处却是看不见的。忽而想起听过的一个故事,说是有一个人,每天愁眉苦脸地看着天,担心天会掉下来,最后……他愁死了。

想到那个逗比的下场,顾渠抖了抖手臂的鸡皮疙瘩,决定把这个故事忘掉。

想通了这些,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走路也有劲儿了!悭臾甚至尝试着一爪子挠上了迷榖树干,掉下一层黑末儿,转过小脑袋儿,金色竖瞳瞅着顾渠,理直气壮地说道:“此物亦无毒,把配料换了,那些个碎屑塞牙。”

顾渠看他一副命令式的语气,啧了啧嘴,扯了扯嘴角:“那您牙缝也真是够大的啊。”那碎屑怎么没噎死你?

悭臾直接当风大没听见,放了个大叶子在地上接着,爪子一把划过,便落了一满满一叶子的树干屑。瞧见他这动作,忽然就明白了那些看完《舌尖》的人的想法,我国国土那么大,真是一寸都不能丢,谁知道会长出啥好吃的?

尤其是悭臾这种挖地三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吃法……突然就开始为这个世界担忧起来了呢。

太子长琴回忆起建筑天宫的那三百天之事,在人间似乎也过去了三百年了……也不知悭臾那时如何了。顾渠在烤着其他祝余草的时候,砸吧了下嘴:“长琴,我瞅着刚才那猴子就不错,有没有兴趣抓来吃?”

太子长琴闻言顿时轻摇了一下头,面对着两双亮闪闪的渴望的双眼,话语在喉间卡了一下才出口:“猿猴类人,乃是灵物,不可。”

两双亮的跟灯泡一样的眼睛瞬间就暗了。

看见他们这个反应,太子长琴忍俊不禁,轻笑了一声,温和的脸上刹那绽开的笑颜让顾渠眼前不由一亮,盯着他的笑容,心中对于某些事情的坚持,开始动摇起来。

尤其是,在亲身接触了这样的人之后,更不能去想象,日后这样的人尝遍人生冷暖,体会过被无数次背弃背叛的痛苦之后,那一声自嘲:“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上天为何却不顾念我太子长琴?!”

在玩着游戏的时候尚且叹息,遑论如今。

可一时还没找到解决的方法,顾渠只能移开视线,看向旁处,问道:“这附近还有啥特色不?”

“距此地约莫一千里出,有一山曰杻阳之山,便去那处看看吧。”太子长琴悦耳声音在他耳旁响起,抬眼看去,就是一只温润如玉的手,掌心向上,正朝向自己这边。

顾渠扔下手中用来串祝余草的细枝,握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顾渠:“悭臾,我们是不是朋友就看这一次了!”

悭臾:“我们之间有那玩意儿吗?”

顾渠抽了下嘴角,觉得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理解起来简直高深,于是懒洋洋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是意识落入这个空间,跟我一样要找那劳什子机缘才能顿悟或者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