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二老爷莫名从他这两个字中读出了些许咬牙切齿的味道,且周身皆觉出了森森的寒意,一时间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面上的表情愈发茫然了。

过不许久,宝玉也匆匆赶来。他踏进前厅门槛的那一刻,贾政便觉着周身都暖和了些,似乎方才那飕飕的寒意不过是自己的错觉。他见宝玉跑来的模样,不由得板着脸喝了一声:“这样跑来跑去的,像何样子!”

宝玉这一世虽不如前世怕他,到底是对这个永远不假辞色、一言不合便要动用家法的父亲有些畏惧的。他从不能奢望从贾政处得到什么和颜悦色的关心,忙依言将步伐放慢了下来,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亲眼看着小徒弟一瞬间垂下了脑袋,师父大人立刻不愿意了,瞪了贾政一眼:“你吼他作甚?”

贾二老爷诧异地回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张大人,下官这是管教自己的儿子——”

“他已经拜入我门下了!”张家二爷不耐烦道,对他一点好声气也无,“自然有我来管教,你莫不是嫌弃我管教的不好,这才对我门下的徒弟大呼小叫的?”

论起胡搅蛮缠的功底,贾政这样一个自诩斯文人的老古董的确比不得张逸然,一时间被他咄咄逼人的问话问的哑口无言:“这这”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儿子一旦拜了师,便连他这个亲身父亲也无权力管教儿子了?

只可惜张家二爷一旦护起短来,是丝毫不客气的。他蹙起了青山也似的眉,厉声道:“吼吼吼,我门下好好的徒弟都被你吼成鹌鹑样了!你就不能脾气好一些?若是吼坏了,你是能再还我一个徒弟还是能怎么着?”

贾二老爷无言以对,贾二老爷在这样丝毫不讲道理的攻势之下望风而逃。

“张大人说的是”贾政打着马虎眼,哈哈道,“下官对犬子的管教的确是不甚合理,倒是有劳张大人费心了,眼下下官还有些家事要处理,就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