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对这军需一事如此了解,”国公爷继续道, “那这盘点物资一事, 且就交由你来做了。”

他顿了顿,愈发笑的令人心惊胆战了:“只你一人,可清楚了?”

千户憨乎乎应了,随即方才觉出些许不对,苦着脸迟疑道:“将军, 那可是一商队的货物况且属下不识字儿,做不了账,您也是知晓的”

“无妨, ”国公爷笑道,“如今学也来得及。与你三日时间三日后务必将册子交到我案上来,可记住了?”

三日——

千户的腿都有些打颤, 整个人晃晃悠悠,全然是不敢置信的模样,简直要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

这根本就不是与人做的事儿啊!自己究竟是哪处做得不对,惹到这位爷了?

还未等他将思路理顺,把这事想个清楚,寒烟已然收了伞,带着宝玉进了帐篷。不久,军中的几位将领也皆陆陆续续赶到,众人聚集于一处,凝神静听宝玉说南海沿子的形势。

只是宝玉留了个心眼儿,并不曾将南安郡王有意谋反一事说出口,只于舆图上标了这几月来被倭寇攻占的村庄位置并倭寇大军所驻扎之处,与他们细细说了许久。

待到听完,众人皆不觉蹙眉,深觉如今形势着实错综复杂,大庆并占不得上乘。其中有人早已按捺不住拍案而起:“岂有此理!弹丸小国,竟也敢这般冒犯我大庆国土,辱我大庆百姓,早知如此,当日便该将其举国灭之!”

凡是倭寇所经之处,房屋尽皆焚毁,财物被抢劫一空。男子尚可凭着家中刀具拼死一搏,而生的好些的女子则尽数被用麻绳串了带走,又或是当场辱之,便连入黄泉都满心不甘。

纵使不曾亲眼所见,这些人也可从宝玉的讲述之中知晓些许,登时觉着怒不可遏,胸内一腔血性都彻底激发了出来,咬着牙道:“此般血海深仇,怎能不拿倭寇人头来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