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山,水上宫。

凛靠在围栏上,静静望着远处水上泛起的雾气。过了一会,浅月从半掩的拉门走出,和她一起了望远处。

凛收回视线,观察浅月的表情,“怎么没记录?”

浅月的神色流露点点疲惫,看向凛的目光温和而苦涩,她轻轻点头,“这段时间的完成了。我在这里不会妨碍你吧?”

凛不敢与她对视,“不,不会。”

“小灵在看什么呢——倒映在水里的景色吗?”

凛眉眼柔和,随着浅月的目光看向两人在水中的倒影,更多的是看着浅月。“嗯。很漂亮。”

凛等在这里,是等着她放飞的那只乌鸦。她有种感觉,神荼会遇见红叶。此时,她隐隐的希望乌鸦回来的慢些,再慢些。

流水潺潺,凛不知过了多久。只是感觉心中的痛苦慢慢的散去,平静了许多。

凛抬眼看向浅月正要说话。突然眼神一利,看向雾气的中心。浅月的神色也添上了忧伤。

她也听见了,风中传来的微弱的翅膀扇动的声音。而且,声音越发大了。

向着两人涌来的白色雾气中,一只乌鸦冲来,乌鸦暗红的眼珠中倒映着两人沉重的神情。

乌鸦盘旋一周,嘶哑叫着落在围栏上。

凛拍拍乌鸦的身体,这才止住它的叫声。凛又忍不住落向远方,“我之前去过困龙山,那里有许多被庇护的生灵,零的灵气开始弱了,我没回来,就带着零去困龙山吧。”

“下个月就是宋艺的生日了。”浅月笑着问道,“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微暗的天色下,光线很暗,但是能看清周围的事物。浅月能看见凛满是眼泪的脸颊,看见她欲言又止的神情,看见那双蓄满泪水凝视她的眼睛。

“你不说话,算是答应我吗?”

凛擦去眼睛的泪水,向外走去,声音开始弱了下来,“我会回来,到时候一起去那小子的生日。”

日上山山顶的陵墓。

层层叠叠的墓碑中,有个男人站着。他身穿的黑色西装沾满露水。凛走到男人的身边,把手中的花束放在墓碑前。

他轻声对着墓碑念叨,凛站在他几步之外,等他抱怨完才说,“宋艺,我找到红叶了。”

空气一下子凝住了,男人的身影突然卡住,紧接着响起细小的声音。

“咔嚓。”

“咔嚓。”

“咔嚓。”

墓碑一块接一块的裂开,陵墓少说有上千人藏在这里。以至于墓碑裂开的声音连成海洋,排山倒海的压向墓园中的两人。

是在泄愤,宣泄被屠戮的愤恨。更是在恐惧,恐惧“红叶”这个名字。

许久,声音才渐渐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