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去麻瓜的银行换,祝你一切顺利!”

“你答应了帮我去詹姆家!”

“我只答应了,收留你这一晚。”斯内普突然地逼近,小天狼星被对方凶狠的口吻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磕到墙边斗柜的一角,腰际传来剧痛,“其他的,都是你自己的臆想。”

叮叮——

寂静的空气里传来轻微的铃响,像是凯特尔养的那只狸花猫的铃铛,小天狼星侧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它比那只猫的铃铛声更小,更沉闷,好像里边放的不是金属而是石头。

它只响了一声。

斯内普的脸色变差了,小天狼星不敢想象鼻涕精的状态竟然还能在苍白、蜡黄、黑眼圈的基础上变得更差,果然极限都是需要突破的。

“哪里都别去,什么也不要动,一分钟后,用石棉板把坩锅下的火盖住,墙上有挂钟,不要出来,布莱克,现在开始数秒,希望你起码能把这点事做好。”

斯内普卷起了袖子,他从小天狼星面前走过,拉开房间摇摇欲坠的门,屋外连着一条又窄又陡的楼梯,楼梯折转两次,会路过一层紧闭着两扇门的二层,随后一楼是个同样窄小的客厅,被杂乱无章的家居用品堆满,此时一盏廊灯都没有亮,那些都是小天狼星来时所看到的,这个屋子里一定没有女主人,不会有哪个家庭妇女能容忍茶几上摆满酒瓶、沾满酒渍、遍布呕吐物。

木门吱吱呀呀地合拢,小天狼星盯着墙面上的挂钟,忘记自己刚刚数到了多少,他估摸了个二十几,接着往后数。

噢,对了,斯内普的父亲是个麻瓜,又一件可以和詹姆分享的好消息。

安静极了。

他操起隔热板,把火苗盖住,低头往斯内普的坩锅里瞅了一眼,一锅粘稠的绛紫色魔药,汩汩冒着泡,频率越来越低,随着温度的下降逐渐变成了一团紫色胶状物,并不是他们之前五年里学过的任何一种魔药。

黑魔法、魔药、恶咒……鼻涕精的兴趣领域总是这么恶毒和恶心。

小天狼星一丝睡意也没有,他把斯内普放在煮魔药的小桌板旁的椅子拖到了窗户旁边,一扇非常窄的窗户,这座房子里的一切都是窄的,门、窗、长条地板的木头、甚至是他穿着的这套旧睡衣的条纹,还有斯内普的那张床。

真是令人压抑。

窗户玻璃上贴着一层麻瓜的报纸,原本坩锅下的火苗还能提供点亮度,现在压根一点光线都没有。布莱克埋头在窗棂角落,左右抠了半天,终于把报纸揭了下来,这下他算是看清这条巷子和外面的风景了。

如果能称之为风景。

他现在应该在三楼的阁楼层,这个街区里所有的房子都长一个模样,阁楼层略高,小天狼星能看得远一些,这些房子都没有院子,都是一样的红砖垒起来的,一栋挨着一栋,一排连着一排,让人觉得伸出手就能触到对面邻居的砖瓦。

四下里漆黑一片,大家都默契地关着灯,拉紧不透风不透亮的窗帘,不允许澄澈无云的夜晚里月亮的冷光照进屋内。

这倒解释了鼻涕精为什么是鼻涕精。

他那股阴沉劲从何而来。

小天狼星把胳膊交叉放在窗边,他打开了窗户,就像在霍格沃茨格兰芬多塔楼里那样,把脑袋伸出去,呼吸一大口自然风,清凉的夜晚和浑浊的空气提醒着他——他离开了格里莫广场、身无分文、被麻瓜计程车司机扔在废旧工业区、然后碰到了斯内普的事实,可真是充实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