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没人比我看得更清楚了。
“我是说……斯内普有些奇怪,詹姆。”小天狼星重复道,“你不觉得他和之前不一样了?”
“更阴沉?更喜欢黑魔法?更像个邪恶的蝙蝠?我看是的。”
“不。”他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那就随便说些出来,也许我们能领会你的意思。”莱姆斯放下手里的书,朝他看过来。
小天狼星叹了口气,他又抓了一把落叶,扔掉,再抓了一把:“首先,他非常多次地主动袭击我,这一点我们就不要拓展了。然后几天前,斯内普对我说,他打算以牙还牙,把我们也赶出霍格沃茨——一项伟大的事业。”
詹姆仿佛没听懂似的皱着眉毛,莱姆斯和彼得也是一样的表情。
“我不理解你在说什么,大脚板,这不是他一直想做的事吗,有什么可奇怪的?”
“对,没错,詹姆,他一直都这么‘想’,”小天狼星盘起腿,往前倾着上半身,压低了声音,“可他从来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说’出来,他对我,明确地表达了这一点。梅林,你没理解这中间的区别?莱姆斯,你呢?”
年长些的格兰芬多显然明白过来。
“你是说斯内普……”
“是的,是的,这次给我的感觉不大一样。”小天狼星说,“你有想过真的——真实的——把斯内普赶出去吗?让他从霍格沃茨彻底离开,连个毕业证都拿不到的那种?”
片刻后,詹姆摇摇头。
“大脚板,你知道那些多半都是些玩笑话……包括我们暑假里说的做的。为什么?”詹姆抓着头发,“就因为我们朝他念了几个咒语?”
“别想那些,詹姆,如果他下定决心做这件事,他会干什么,哪件事会是我们最大的把柄?”
莱姆斯的目光闪烁着。
“小天狼星,你疯了吗……这不是整蛊。”
“整蛊?不,不……尖头叉子!你真是个天才!这真是——真是棒极了!”小天狼星突然瞪大了眼睛,他把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回到了开学那天坐在格兰芬多寝室里毫无头绪的那个夜晚,垃圾篓里装满了写了一两句话的羊皮纸,那时他什么计划也想不出来,但此刻它自己找上了门,叩在了小天狼星布莱克的脑门上,像漆黑的夜里突然炸裂的一束烟花。
这个想法平白无故地冒出来,小天狼星那一瞬间就忘记了自己原本打算说什么,他本来要说什么?
那不重要了,斯内普有几条内裤,口袋里有几个纳特,蜘蛛尾巷的门板后是个什么世界,那幢房子的二楼又藏着什么,翻倒巷、马尔福、与莉莉的决裂、眼泪、安神剂……
这些,所有这些他说不清道不明、更难以形容的东西,好像硬是要逼迫他去认真了解一个仇敌的东西,哪里有爽利地给鼻涕精沉重一击来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