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在这个夜晚,决定让纯粹的意愿占领制高点,向对方敞开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便不解决,不能决定的立场就不决定。

只关心小天狼星嘴巴里椰肉留下的甜味,只品尝斯内普脖子下方的一片皮肤。

当小天狼星进入到斯内普的里面,像是进入一条温暖的河流,被裹上一层柔软的被子,他嵌在斯莱特林的腿间,啜泣着、颤抖着,他抓着斯内普的手指,吻着他,在他的脖子旁边呼吸着带有他味道的空气,小天狼星知道他就要变得狂躁了,斯莱特林的腿绕到他的腰上,那条瘦长的胳膊搭上他的肩膀,他看到对方朦胧的黑色眼睛。

小天狼星觉得自己恍惚间听到了霍格沃茨的礼堂传来的激昂音乐,那首康斯维娜小姐跳的节奏明快的加洛普,他们正在为这首舞曲打着拍子,受它的指挥,相互应和着节奏,他们的身体变得滑溜溜的,斯莱特林溺死在枕头里,发出低低的、叹息着的声音。

他们退缩着、他们付出着、他们在黑暗的赫利斯特的旅社套间里彼此探索着,相互介绍着。

河流中波浪攒动着,天空里云在聚集着,焰火一束一束的出现——

他们进入纯粹的亢奋的高潮。

他们倒在柔软的床铺上,小天狼星一只手撑在枕头上,另一只手在数斯内普仰躺时突出的几根肋骨,哪一根是硬邦邦的,哪一截又是柔韧可以在肚皮的皮肤下滑动的,焰火像是阳光,令这个套间里生气蓬勃。斯莱特林的手碰上了小天狼星腹部的肌肉,像是在挑选一块漂亮的等待打磨的月长石。

“去吧,西弗勒斯。”小天狼星说。

斯内普没有说话,他低头继续研究格兰芬多的身体,手指在他黑色蜷曲的毛发上绕圈。

几分钟后,小天狼星仍然躺在床上,他的双手交叉着枕在脑后,侧头看斯内普在床边穿衣服,是那件几天前凌晨两点十分时他穿过的有暗纹提花的黑色长袍。

格兰芬多一语不发。

房间里的空气是安静的。

斯内普离开时,回头看了小天狼星一眼,他想要说什么,嘴唇似有若无地蠕动了几次,那句话最终变成喉咙里吞咽的动作,斯莱特林垂下眼睛,带上了房间的门。

小天狼星维持着这个姿势,他盯着天花板,就像是无数次躺在霍格沃茨医疗翼的病床上时那样,研究苍白的天花板上的一块污垢,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自己与刚刚离开的斯莱特林的命运寄托在这块污垢上,比如“现在使个咒语,它倘若能完完整整地被从天花板上剥离下来,那么……”,当然,这个光怪陆离的念头很快就消失了。

后来。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小天狼星都在懊悔于这天晚上让斯内普去参加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举办的晚宴,他无数次地希望用时间转换器回到这一刻,改变这一天,继而改变他与斯内普两者未来几十年的命运。

再后来。

小天狼星慢慢知道了,一些事情无法改变,比如他们的爱是筑在脆弱的柳条上的,比如他们从未在对方那里得到一个坚实有力的许诺,比如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抓住渺茫的事物,就像在沙尘暴里抓一只飞贼,比如他们永远都在等待明天,而这个时代无法允诺他们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