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总说,如果她是男子就好了。

“你很聪明。”楚若的眼里多了几分赞许,“为什么不去试试?”

“我……”李嘉娉明白楚若话里的意思,她像个孩子,看到庞大的巨人后,有着激动与害怕。

“你在怕。”楚若的话很轻,“也在犹豫。”

李嘉娉不说话了,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要再听下去了,你会万劫不复,遭人唾骂的。

“伯牙并不只是一个琴师,他还是政客。”楚若自顾自说起来,“这让我想到另一个人,屈原,他是个诗人,他的离骚是在流放途中所作。”

“他为什么被流放?”楚若还在说,“很简单,政治冲突。如果……”楚若的话停了下来,将话题转到另一个方向,“如果我是屈原,那么,我是不高兴的。”

“为什么?”李嘉娉知道自己不该问,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首先,我是个政客,然后,我才是诗人。”楚若笑道,“我希望自己的丰功伟绩能记载青史,而不是以一部诗歌流芳百世。”

“先生的话我不懂。”李嘉娉装傻。

楚若笑了,比起那些笑容,这个笑容有几分讽刺,它看穿了李嘉娉的伪装,“对,首先你是个妻子,然后才是曾经的古琴大师。”

李嘉娉沉默不语。

“周岁礼我到不了场,这东西就给我两个徒孙吧。”楚若自嘲,“一份作两份,莫怪你师父一贫如洗。”

李嘉娉还是把琴带了回去,那一晚,她坐在琴房里,枯坐了一夜。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时,她把素音冰弦收了起来。去给王梅请安,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继续做着方家的儿媳,方宅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