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念了。”
孟嫣停下马望着姬誉,轻笑一声,唱道,“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我不会做词。”姬誉手里的缰绳松开,烈马不喜姬誉触碰,扭过马头不理会,连着上头的孟嫣也离了姬誉,见孟嫣还盯着自己,姬誉补充一句,“也不会作诗。”
孟嫣停下声来道,“这闹市人声鼎沸,叫卖讨价声不断,比起那些市井俚语,我可算得上清流,你不但夸我吟诗吟得好,反倒埋怨起我来,再来,我吟诗关你什么事?”
“你念了大半天,比和尚念经还烦。”姬誉真的受不了,何况孟嫣来来去去也就一首,这菩萨蛮念得他都快成了菩萨。
“外甥,你现在怕是没有弄清情况。”孟嫣把玩着手里柔软的马鞭,也不看姬誉一眼,“沦为人下,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一身锦衣已经换下,换成朴素棉衣,脚上蹬的是革靴,就连头上的发簪也被孟嫣摘去,换作一只随处可见的木头簪子。
他现在不叫姬誉,叫孟誉,是孟嫣的小厮,孟嫣骑马进城,他就是跟在边上的随从,谁主谁仆,一目了然。
反观孟嫣,一身浅绿长袍,乌发单用一根桃花簪固定,并无其他装束,若说还有别的,那便是她身后的琴了,此琴与寻常古琴略有不同,青色玉质的流水铺环绕着琴身,漆黑琴体上有一处颇大凹陷。加之孟嫣清冷的气质,使她看起来雌雄莫辩,虽无寻常女子的柔美,但别有一番风情。
但这不是带他逛青楼的原因。见匾额上题着红袖院三字,姬誉心生几分厌恶之情,这种地方不仅不是他该来的,孟嫣也不该来,虽说此朝风气开放,女子上街走动是常事,但是没有女子会来青楼。
楼外的龟奴自然见到了下马往门口走的孟嫣,孟嫣虽是男装,但他们有双毒辣的眼睛,一眼就瞧出了孟嫣的身份,拦着孟嫣不让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