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锥生零,那个和自己相处不过两个多月的风纪委员。由锥生零转入夜间部第一日开始,他就已经能发现支葵千里所有的细微情绪。面无表情地吃着抹了不喜欢的果酱的小饼干,他却会在下一秒主动推过来一瓶玫瑰果酱。什么都没说甚至看也没看大厅花瓶那气味强烈让他难受的风信子,他却在路过的一瞬间指示女仆将风信子换掉并吩咐以后都不要摆放风信子。

支葵千里曾经问为什么锥生零会发现,他却皱起了眉。

“没有为什么,只是发现了而已。”

支葵千里这才知道,锥生零并不是对一个人特别关注才会这样,他只是一直都那么温柔而已。对于这样的人,支葵千里不会特别在意,但他也不介意和这样的人相处。

这种和了解自己的人在一起的生活,会让支葵千里觉得,如今这样的生活,一切都可以说是美好的。

但是……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既然你是支葵家的一员,就有必要知道我们所需要完成的,那伟大的事。”

这时的支葵千里眼前有一副无盖的棺椁。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天花板有着繁复咒纹的房间正中心有一个孤零零的棺椁。棺椁正上方有着一个如漏斗的巨大透明玻璃器皿,器皿中是鲜红的气味新鲜的液体,器皿底部有着开口,每隔几秒就有一滴鲜红液体在开口处滴落到棺椁中,和棺椁里面的鲜红液体融为一体。

“这就是一直以来我苦心隐藏的,最大的秘密。”

棕发的男人——支葵千里的大伯父无视了侄儿那嫌恶的眼神,缓缓地吟唱一般说:

“由于某些原因,我一直保护着这位尊贵的大人,保护着……你的父亲。”

父亲?

支葵千里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长的什么样子,他也不想知道。“父亲”是一个一旦提及,就会让母亲大人难过的名词,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是。对于“父亲”这个东西,支葵千里只知道他在十年前死了,原因不明。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支葵千里的母亲伤心了一段时间,而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失去了”从来没有拥有过,也从来不曾期待过的家伙,他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伤心的必要。

支葵千里看着盛满鲜血的棺椁,嫌恶地眯眼,后退了一步。

不知何时出现在棺椁边沿的,银灰与暗红异色双眸的小男孩微笑着看着支葵千里,他伸手轻轻拨弄棺椁中恶心的血液,“怎么样,‘很恶心’对吧。你别看‘我’的身体现在这么恶心,能将它再生成这个样子,已经很完美了。”

“让您久等了,我的主人。”

支葵千里的大伯父恭敬而狂热地对着那个小男孩躬身行礼,而小男孩却完全对他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