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兰枢看着一条拓麻,冷笑微微敛下,仿佛云淡风轻地质问起此刻和自己对立而站的好友,“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站在元老院那边的?一条。”

一条拓麻听着变得生疏起来的称谓,看着对面的人脸上变得若有若无的笑,他有点冒冷汗,“是的,枢……枢大人。您可以这么认为。”

听着一条拓麻摆明了立场的话,看着那姿态恭顺的对立者,玖兰枢只轻轻说了一句:“是吗?”

玖兰枢清楚知道一条拓麻不惜与自己对立也要保护支葵千里,只是因为对保护同病相怜者的执着。也许一条拓麻是认为,保护好了那个和自己一样一出生就形同傀儡的支葵千里,就能弥补自己生而为傀儡的遗憾吧。而玖兰枢知道现在的对立是必须的,为了让某人放松警惕。因此,玖兰枢对一条拓麻的对立姿态毫不在乎。

但一条拓麻很在乎,他很重视这得来不易的友谊,而且他不知道玖兰枢和占据支葵千里身体的那个怪物之间有什么恩怨纠葛。一条拓麻是真的以为玖兰枢会伤害那个和自己命途相似的傀儡少年。

这时红发少年绕过了一条拓麻,走到他身前正对着玖兰枢,对一条拓麻这种舍命相救的表现没有丝毫的感激之心。红发少年透过锋利的悬浮石块看着玖兰枢,嚣张异常地在笑着。他说出的话既是在向一条拓麻解释,也是在向玖兰枢挑衅:“不用担心,枢杀不了我的。”

然而这个“我”根本不是指红发少年本人,而一条拓麻关心却只是红发少年本人。

红发少年看着听了他的话以后忽然再次笑得意味不明的玖兰枢,红发少年只当他是在故作高深,虚张声势。

少年哂笑一声道:“我想暂时借用一下这个孩子的房间。拜托你了呢,玖兰宿舍长?”

眼睛恢复酒红的玖兰枢无所谓地低笑一声,在空中漂浮着的所有碎砖石一下子坠落在地,“悉随尊便。”

红发少年笑了,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离开了书房。然而他不知道,玖兰枢的笑,并不是虚张声势的笑。

转身再次看向窗外,玖兰枢眼中的笑意渐渐明显。

玖兰枢今晨收到了消息,白蕗更的那位未婚夫——黄梨家的纯血之君黄梨司于昨晚被杀害。由旁人不知道是被故意留下的那个目击者,黄梨纯血的LevelC仆人所称,恐怕就是之前猎杀纯血种的同一人所为。

玖兰枢知道,黄梨纯血之君的纯血种心血估计已经落入初的手中了,就在玖兰李土这个祸端到来之前。

而且玖兰枢也知道,另一个更大的祸端——白蕗更,或者应该说卡菡,恐怕她也即将隆重登场了吧?理由不是之前白蕗更说好的“学校游戏”的话,就是“为了躲避猎杀纯血种的猎人,到曾有逃脱猎人毒手的纯血之君所在的黑主学园寻求庇护”。而无论是什么理由,“白蕗更”的到来也不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