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米尔叹气。

你凭什么认为那个麻烦少年,会答应和一个“没见过”的人演这种无聊的戏?

黑发金瞳少年叹气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了他最近渐渐熟悉起来的那一个人类生灵的力量波动。

雷米尔回头,看到了那个茫然往回走的银发略长的麻烦少年。只见锥生一缕似乎有些心神不宁,一边走一边在四处张望。

雷米尔挑眉:

这个一直以来在所有陌生人面前都表里不一,待人接物和顺有礼,循规蹈矩的锥生一缕……翘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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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些过分,但能不能请你……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保密?”

锥生零看向一条拓麻。这个因同病相怜而处处照顾保护着支葵千里,后来慢慢真心视其为重要朋友的人。现在支葵千里真的出事了,明知道那个少年身体里的已经不是自己的朋友了,一条拓麻却还是这样照顾保护着他?明知道他这样会站在自己珍而重之的另一份友情的对立面?

锥生零冷淡地看着局促的一条拓麻,对他提出的要求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因为答应和拒绝都没有意义。

锥生零开口对一条拓麻说出的是别的事情:“你觉得你这样就是在保护支葵千里?你纵容那个怪物使用你朋友的身体,然后对你的另一个朋友作出伤害?你觉得你的朋友会无视那个怪物占用的是别人的身体,而在明知道这样杀不死那个怪物的情况下,还会杀了他的朋友?杀了他另一个朋友重视的人?”

一条拓麻怔住了,听着面色有些不自然地发青发白的锥生零说出的这些话。

锥生零知道一条拓麻现在短时间内是考虑不出什么结果的,随即说:“一条拓麻,说到底,你其实是不信任你的朋友的。如果我是支葵千里,我绝不会希望你这样消极地保护,而是会希望你能真心向你的朋友寻求帮助。”

说完这些以后,锥生零径直离开了公共区厨房,留下彻底怔住的一条拓麻独对满地狼藉。

离开公共区厨房后,锥生零有些着急地快步走上了二楼。

锥生零觉得自己的身体忽然有些不太对劲。刚刚一直都还好好的,直到锥生零咽下了支葵千里伤口飞溅过来的一滴血。

咽下支葵千里的血以后,锥生零一开始只是觉得恶心,但他只以为那是他十字蔷薇刚消失,还无法接受别人的鲜血。然而在离开公共区厨房后,锥生零开始快速出现头晕,头痛,全身乏力,不明所以地剧烈渴睡等等各种征状。锥生零甚至怀疑是不是玖兰李土在支葵千里的血里下了毒……

身体的不适让锥生零马上想去找玖兰枢,他想到那个他认为会全心全意保护自己安全的人身边去。他现在的身份是玖兰枢的后裔,玖兰纯血,而这个身份玖兰李土恐怕已经知道了。身体不适,没有抵抗能力的锥生零,对玖兰李土来说绝对是比黑主优姬还要便利的目标。

就在锥生零走到玖兰枢寝室门前正想敲门时,门及时地被打开了。开门的正是一直在寝室中,却由于寝室内嵌咒纹阻隔了气息,因而一直没有被寝室外的所有人察觉的玖兰枢。

玖兰枢寝室的咒纹力量很强,只要不离开四面墙壁,天花和地板围绕着的这个空间,即使大门和阳台无遮无掩,气息气味声音都可以绝对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