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锥生零紧盯着雷米尔,他有太多事想问这个人,但一时间竟从何处下口。

玖兰枢则盯着初,在锥生零醒过来以前,玖兰枢和初,以及雷米尔有过一段时间的交谈。那时玖兰枢的疑问不会比锥生零少,而且他知道初才是什么都知道的那个人。以前玖兰枢可能没资格要求什么,但现在他不能再忍受自己在关于锥生零生死的大事上被蒙在鼓里。玖兰枢和他们的一番交谈以后,他的介入让初和雷米尔做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

这时,锥生零只将心中这时想及的,最想知道的事对着雷米尔问了出口:“这段时间,保护一缕的是你吧……”

雷米尔一直平静地看着锥生零,听到这问题时眉头轻轻一敛,随即点头,“是我。”

锥生零静了一下,继续追问:“那么……那天晚上在小礼堂砍了我一剑的,就是你吧?”

听到锥生零问出的这个明显更尖锐的问题,雷米尔反而答得很干脆,“是我。”

锥生零听他答得那么干脆,又是一顿,“猎杀纯血种的,也是你?”

雷米尔依然回答干脆,“也是我。”

“所以……”锥生零一下子转移视线,看向了初,“上学期你跑来跟我说什么‘这次死的可能不止绯樱闲一个’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那个猎人是谁了?不对,这场猎杀,根本就是你策划的吧?初,你又在……”

你又在逼着我向前走?

锥生零忍不住看向了这时微笑浅淡的玖兰枢,看着这个如今只对自己温柔满溢的人。

你在……逼着那时候因为生命有限而选择逃避的我,向这个人走近……

锥生零不知道该不该埋怨初。假如没有深陷那段感情,锥生零不会因为无法避免死亡而觉得痛苦。只要能成功救下一缕,他就能坦然接受死亡。就因为深陷了,锥生零现在一旦想及看不见的将来,他就会难受。但是,锥生零会痛苦,他却不再后悔。

面对锥生零欲言又止的质问,初微笑起来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零。你来到这里,重来这一世,你只有目标没有目的,有目的的一直是我。曾经的你,恐怕目标一旦完成,你就不会在乎自己的生死。”

听着“曾经的你”,锥生零知道初绝对已经察觉到自己现在的心态变化。而现在这样心态的自己,只听着这“不会在乎自己的生死”句话也会难受。而且他知道,玖兰枢也会难受。

锥生零刚得到重来机会的时候,确实就是那样的心态:命不久矣又如何,有幸重来,只要活到达到目标那一天就够了。

但现在……

“那时候的你不在乎,我却是一直在乎的,因为我的目的。”

初一直说着,锥生零却似乎走神了。不止对雷米尔,对初也是,锥生零有太多东西想问,却不知道从何处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