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而言,吸血将涉及许多不同的事情,不过是的,相当大一部分和刺激你大脑的边缘叶有关。这是你大脑中——”

“支配情绪反应和性行为的部分。我知道。天哪!我是个吸血鬼!大脑官能还起作用吗?”

“嗯……也许不是通过传统意义上的方式。我沿用人类的术语来简化关于我们的情况,以便帮助像你这样的新生复活者理解它。我选择伊桑来为你提供血食是有原因的。他是一个自愿供血者,和大多数人类不同,他……能从提供鲜血中获得快感。就像他对你解释过的,这非常重要。索取和给予血液是一种双向的体验。有些吸血鬼喜欢用恐惧来给受害者的血调味。另一些则发觉欣然自愿的风味更加诱人。供血者越是心甘情愿,他尝起来就越是……美味。”

想到自己也曾用同样的词来描述伊桑,她战栗起来。

“这就是为什么,”西塞罗以一种慎重的语调继续道,“吸血鬼们在……某些情况下会交换血液。这也是为什么人类在受到吸血鬼初拥时会欣然献出鲜血。因为也存在着给他们带来快感的因素。毋庸说,除非那人类希望变成不死者,否则你绝不能让他饮你的血。而对于转变某个人……同样有某些要遵循的准则,虽然并没有哪个权威在强制其执行。顺带一提,我们的社会确实存在某些吸血鬼戒律,是由组织严密的团体强制执行的。我们到时会详细谈到。现在,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我们这个种群最基本的问题上。血是养料,也是情欲,是——”

“我再也不能像我的朋友们那样了,对吗?”她突然道。她并非有意打断讨论,但这些话不由自主就到了嘴边。“我是说,当然了,我是个吸血鬼,而他们是人类,但……我们再也不能——我们做不到,真的……因为我们再也不是人类了。这使得一切都改变了。”这种认知沉甸甸地压着她。这就是她的真实处境。

西塞罗没有因为她的插话而责备她。“你越早认识到我们这两个社会是怎样全然不同,对你越有好处。我不会对你撒谎,赫敏。你同你的……人类爱侣机会非常渺茫。我们一直与人类共处,每两百年左右,我们就会见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吸血鬼与人类的爱情故事,他们不顾彼此的差异而相爱,从此生活在一起。我不是说那故事不可能是真实的。有时,那爱是真诚的,不仅仅是某个‘人类奴隶和吸血鬼主子’的游戏。但是即便那是真实的,故事在结尾总是一样的……在结尾,那个人类死去了。有些时候,甚至并非是死亡把他们分开。有时,这是因为那个人类盼望拥有子嗣,或者他的爱已然淡去。那更加悲剧性,不是吗?因为这些是我们无能为力的。不管是什么原因,随着一名吸血鬼年岁渐长,他将越来越难真正去爱。在这个词所能指的任何方面都‘越来越难’。时光荏苒,吸血鬼会发现要把自己投入到这种情感中愈发困难,可一旦这么做了,他们就会为之付出一切,因为他们所见过的、所经历的都远甚于任何一个人类。每一次痛失所爱都会比上一次更具破坏性。”

“那么……那么为什么要任他们死去呢?”

西塞罗悲伤地微笑着。“我告诉过你了……在转变问题上,有某些要遵循的准则。”

她睁大了眼睛。“那么,有规则禁止对你所爱的人实施转变?”

“转变的准则由你自己决定。你本人有权选择要转变什么样的人。一名吸血鬼通常在若干年之后才会获得转变他人的力量。也不是很多年。这种力量的发展要三到五年时间;简而言之,就像是发育期。自然而然。但是,等到你真正获得这种力量的时候,你也会对自己作为一名吸血鬼的情形有更多认知。你将逐渐建立标准,也就是你作为吸血鬼的原则;你将认识到,哪怕作为你已成为的这种生物,你同样对你的族群以及你所爱的人们负有责任,不管他们是吸血鬼抑或凡人。”

“换句话说,”她轻声道,“等到我拥有转变他人的力量的时候……我就不会想转变那个我所爱的人了。”

“是的。作为吸血鬼,我们将尽己所能在这苦痛中活下去,但事实就是事实:这是一种苦痛。你不想让你最珍爱的那些人遭受同样的痛苦。”

她点头。“确实如此……我、我不想让发生在我身上的悲剧在哈利,或者罗恩身上重演。我只是——在几个世纪的一次又一次心碎之后……那不是很自然的吗,想要留住某个人,就这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因为你是如此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