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道如此奇怪的伤疤。它看上去并不完全像一道正常的愈后伤疤。人们通常认为疤痕组织最终会渐渐同皮肤的颜色混为一体,哈利的伤疤却永远是刚结痂的样子。好像一道微缩的地质断层线,向下刚好切到他的右边眉毛。治疗师们说那是因为留下伤疤的咒语。因为那道咒语是阿瓦达索命。赫敏不认为他们了解得比她更深。

她描摹着伤疤的痕迹,他缩了一下。她嘘了一声,在心里诅咒自己竟忘了——即便她感觉不到寒意,但她的手却是冰冷。

他翻了个身。

“嘘嘘嘘……”她耳语道,希望她的声音能安抚他回到睡梦中。

他并没有买账。慢慢地,他睁开了眼睛,透过模糊的视野眯着眼。“赫敏?”他的嗓音因为睡意而有些沙哑。

“继续睡吧,亲爱的。”

他微笑起来。即使他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他的微笑仍融化了她的心。他用双手握住她的手,亲吻她的指节,然后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他再次合上双眼,轻声喟叹。“几点了?”

“四点稍过。”

“你快要去睡了?”

“是的。”

“要我把你抱进棺材里吗?”

赫敏的第一反应是想说这并不好玩,但她随即又想了想,意识到它是挺好玩的。她迸出迟到的笑声,装作要从他掌握中抽手,以示惩罚。

他吃吃笑着不松手,把她拉向自己。

她在椅子边的地板上坐好,用自由的那只手撑住下巴,朝他倚近了些。

他抚着她的长发。“为什么你得睡在那种东西里?睡在你房里吧。在你床上。我会确保窗帘不被拉开,没有阳光照进来。”

她笑了,但摇摇头。“你还没读到书里的相关章节,是吧?”

“恐怕是没有。我没法读得那么快。”他在周围摸索着眼镜,她一边把它递到他手里,一边开始解释。

“棺材的封闭性质——丝绸衬里,全然的黑暗,木头的清洁特性——有助于保存和再生我们流失的生命能量,这样我们就为下一个夜晚重新蓄满力量。我可以在床上睡一两天,但到第三天我就会变得相当虚弱,因为在床上我无法优化吸收所补充的生命能量。我们的身体需要从周围环境中索取甚多,却无可回馈。我们只能取那么多,所以必须充分利用所得到的。另外……棺材保证了我相对安全。假如睡在床上,我就是在冒有人拉开窗帘让阳光烧伤我的风险。”

“我琢磨着,我只好取消海滨度假的计划了,本想给你个惊喜的。”

她咧嘴微笑。“我们可以晚上再去……”

他笑了。“是的,我们可以的,不是吗?我可以把我们两个移形过去,我们要手牵手在海边散步,做些诸如此类故作浪漫的事。”

“我很乐意和你一起故作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