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过去五年里在摄神取念术上进展缓慢,但哈利心里清楚,假如伏地魔做过类似制造新魂器这样可怕的事,他一定会知道的。他不能确定其中原因,却对此确信不疑。尽管魂器除了一件以外其他都被毁掉了,但伏地魔似乎没有制造新魂器的进一步动作。

哈利只能由他们现有的魂器相关资料猜想,这是因为伏地魔的灵魂已分割得太过稀薄,无法再制造新的魂器。分裂灵魂是在玩弄一个人的心智,即便伏地魔也不敢冒心智丧失的风险。尽管如此,哈利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伏地魔还是有可能对他可悲的灵魂碎片们出了什么事一无所知。他们只需要再找到一件下落不明的魂器,那至今无法找到的属于格兰芬多的物品。

所有那些搜寻……所有那些战斗。不能说我厌倦了,可要能有一次令人愉快的变化总是好的。片刻的宁静将会是多么可爱啊。

哈利把眼镜朝鼻梁上推了推,双手插进外套口袋里。

他比起五年前没有太大改变。他可能长高了一点,但到五英尺十一又四分之三英寸就不再长了,穿上鞋正好六英尺。他也在战斗中留下了伤痕,但没有一处比他额头上的那道疤更为显眼。他的样貌真的没有太多不同。他试着留过一两次胡子,但最后总是更加坚定地认识到:光他的头发就够麻烦的了,犯不着再加上胡子,所以他还是宁可把脸刮干净。他或许看上去没有过去那么瘦弱了吧。虽说他双肩有了更多肌肉,但相较于罗恩的大块头,自然仍旧显得个子小。

一股细微的暖流从他左肩后的火龙纹身上淌出来,虽说在这寒冷的天气里不可谓不舒服,哈利仍希望它能停止吸引他注意力的尝试。

坏东西……

要是让他自己决定,他是决不会弄这么个纹身的。反正他得到它的时候根本连自己是谁都有些闹不清了。他当时烂醉如泥,而罗恩同样神志不清。他和罗恩东倒西歪地晃进一家纹身店,坐下了他们欠揍的屁股接受刺青。哈利懵懵懂懂,甚至不记得自己提过要求。他对这整场混乱的唯一印象就是在家里醒来时,左肩后侧火烧火燎的。仔细检查后,哈利发觉自己成为了一个匈牙利树蜂纹身既自豪(据说如此)又困惑(这倒差不离)的主人,那条有罗恩巴掌大的(它可是够大的)小火龙后腿站立,神气活现地边走来走去边喷着火。

某个关于鹰头马身有翼兽和匈牙利树蜂纹身的玩笑在脑中闪过,似曾相识,他有些后怕地意识到事情本可能更糟。在那样的酩酊大醉中,他可能要求纹上星星雏菊一类的东西,或者什么伤感的词,比如“赫敏”。实际上,他的情况和罗恩比起来算是好多了,那家伙最后在胳膊上弄了个“我?妈咪”的纹身。在那以后整整一周里,莫丽·韦斯莱天天都给罗恩捎吼叫信。

“什么事耽搁了那小子这么久?”罗恩问着,把身上裹的外套拉扯得稍舒服了些。“这情报有这么重要,我们非得像殉道者似的站在雨里等他?”

哈利忍住叹息。他不能责备罗恩的抱怨,再说他对罗恩也没完全说实话。他告诉罗恩,那线人有些凤凰社会感兴趣的东西。如果他告诉罗恩真相,罗恩现在也许不会和他一起在这儿。

“再等一小会儿,”哈利说,“如果他十分钟内没出现,那你可以上麦穗酒吧去,我会继续等,行吗?”

“现在几点?”

哈利看看怀表,给罗恩报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