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想着自己到底对秋做了什么。

*

在那之后,他和秋分手了,告诉她他没准备好经营另一段真正的感情,目前还没准备好。

秋无法接受。“难以置信……甚至从坟墓里都……”

“呃……坟墓里?”

“她死了我很遗憾,哈利,可我……”她恼怒地叹息着,“我没法应付这个。我没法——我没法和一个被理想化的死人竞争!她已经两次插进我们中间了。”

哈利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的语气活像是她把赫敏的名字刻在了桌肚里,每当赫敏“插进”他们中间时,她就会用刀尖在上面划道痕似的。他有种强烈的冲动想告诉秋,她也曾两次让塞德里克·迪戈里插进他们中间,但他克制住了自己。那样说太卑劣了。

秋在饭店里离开了他,怒气冲冲。他没有再试图唤她回头。与其留下她对他发火,还不如任她离开。即便他有意,尝试第三次和秋交往也不可能有好结果。那样太过了,连他都会受不了的。

他此前此后同其他女子的几次偶然艳遇并不能算作诚挚的尝试。在孤独和绝望变得那样难以承受时,她们给了他安抚与慰籍,或许她们也有自己想要的战利品——和哈利·波特做爱。她们给予他的多过他所给予的,但她们从不奢求太多,也许只为一次美好的回忆。哈利总尽力满足。这是他唯一能为他们做的,因为他无法把真正的自己交付给她们。

多数情况下,和这样的女人躺在床上时,他想到的是赫敏可能正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伤痛、愤怒和嫉妒变得触手可及,往往就是在这时候,他会起身穿上衣服离去。

他和这些女人的小插曲极少源于诱惑,更多的是因为挫败、迷茫和痛苦,所以当他注意力集中在一个追查方向上时,当他紧紧追赶着一则流言或一条线索时,他可以一连数月不近女色。希望重新点燃了他心底对她的感情。希望使他感觉仿佛恋人又在身旁,所以他会忠实于她。

哈利估计,这是最令罗恩担心的地方,这也是德拉科·马尔福如此热衷于嘲笑他的原因所在。

哈利很乐意想想他糟糕的“房客”。哪怕这也比苦苦思念她要好些。

德拉科·马尔福仍然住在格里莫广场12号。他在某种程度上还是个囚徒,但不再需要待在地窖里。他有了一个房间,可以在房子里自由走动,实际上他还得到了一份工作——作为档案保管员,负责魔法部诸多积满灰尘的旧储藏室中的一间。那是部里最无人问津的工作,极少需要和人接触,单调乏味,令人厌烦,环境脏乱……但总得有人来做,在其他职位都拒绝招收德拉科·马尔福后,他就成为了那个“有人”——毕竟,再没有什么职位更适合一个曾企图谋杀阿不思·邓布利多并引食死徒进入霍格沃茨的人了——以养活他自己,因为要是让哈利出加隆来供养德拉科的话,哈利一定会骂人的。然而,无人看管时,德拉科仍会被一副魔法脚镣锁起来。脚镣禁止他在无人许可的情况下离开房屋同哈利、罗恩、莱姆斯以外的任何人密谈,禁止他使用飞路网、幻影移形或者发猫头鹰邮件。它监视任何他手边的魔杖,并向哈利、罗恩、唐克斯和莱姆斯报告他施的每一道咒语,无论其多么简单无害。监视咒能使他们看到他在哪里对什么东西施了什么咒语。脚镣对德拉科是个负担,但对其他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事。

心情不好的时候,德拉科会施咒做些让他们必定得飞奔赶来制止的恶劣行径。实际情况却从来都不像德拉科让它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恶劣。以这种方式作弄他们一度成了德拉科喜爱的消遣,直到他们终于忍无可忍,决定有所行动。他们捆上德拉科的手脚,把他和布莱克夫人的肖像一起塞进格里莫广场的一间储藏室里。布莱克夫人用狂暴的音量哀号尖叫着“血统背叛者”。哈利并不介意,他们早对房间施了一道隔音咒保证噪音不透出储藏室的墙。孤零零和布莱克夫人待了一整天后,德拉科就又是乞求又是威胁,要求出去。那以后他学到了教训,但在报复心旺盛的日子里,他还是会不计后果地作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