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瞪着他。哦,不,这可不行。“没什么要紧的,真的。我就是好奇。”
“好奇也行,我想。只是让他知道你的好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赫敏?”
她注视着他,意识到他话里有话。
他紧盯住她。“我不会让你再伤害他。”
“我不想再伤害他。”
“你还是没听懂我说的。我曾不得不对他说你离开他了。我曾不得不强迫他意识到你不想回来。我曾不得不眼看着他苦苦挣扎,为每一个他爱过的人不是受到伤害就是死去或者离开而自责。你明白了吗?”
她从没见过罗恩如此克制而肯定地说话。过去,罗恩会义愤填膺地发作,但这次不一样。他早已对此深思熟虑,此刻就把它像谈判桌上的条款一样坦然摆出。她郑重地点头。“我明白,罗恩。所以你不必担心我。”
“我们走着瞧。我会留神盯着你的,如果发现你不明白,我会叫哈利明白你是个贱人,根本不在意他。”
罗恩的苛责把她气得发抖,她想对他大叫,说他没有权利对她说这样的话,但话说回来,这也是她自找的,不是吗?罗恩现在是哈利的挚友,因为她已在五年前放弃了作为罗恩挚友的身份。
她按捺住怒火,让自己平静下来。“很好。只要你夜里能睡好觉,怎么都行,罗恩。”
他点头从座位上起身。“我得走了。我明天得早起。”
“那么,晚安。”
罗恩离开了。听到藏书室门关上的声音后,赫敏趴到桌上,把脸埋进臂弯里。罗恩什么时候学会责备她了?耶希敏告诉她这项任务由她负责的时候,她可没想到过这种情况。
那是两天前的事。
耶希敏突然就说,她想让赫敏在西塞罗的旧办公楼与哈利会面。在此之前,赫敏一直小心翼翼,确保在伦敦活动时不会遇上哈利。过去的三周半里她一直做得很成功,她曾以为唯一可能改变局面的只有命运病态的幽默感。好吧,原来命运不只有病态的幽默感,而且是个遭天谴的穿鱼网袜佩镀银短剑的婊子。
耶希敏的话让赫敏怒气勃发,她施放出一连串爆炸性魔法,漫无目标,但带着一股制造破坏的刻意。她想周围那些被她炸碎的明代花瓶也许有七百余年的历史价值,她是那样愤怒。作为回应,耶希敏镇定自若地用一记右勾拳帮她恢复了理智。那一拳足可以打断一个人的脖子,而赫敏身为吸血鬼,只是踉跄了一下,觉得眼前直冒金星。
赫敏刚恢复神智,耶希敏就攥住她衬衣领口,把她重重顶在墙上,一边将一张羊皮纸举到她面前。那是任务的详细内容,要求赫敏一丝不苟地遵照执行。“你必须接受这项任务。信不信由你,我要你执行任务是因为你是这工作的最佳人选。你的苦情史及其将引发的感情冲突不过是一点连带的副作用而已——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别发脾气了,照我说的做。”
当然,赫敏没说什么来反驳她。在耶希敏这样举着她的时候,进行争辩有点困难,但她脑中千思万绪,都是关于哈利和罗恩的。她想要对耶希敏大叫,说:“我怎么会是这工作见鬼的最佳人选?你知道将需要解开多少情感包袱才能让这整个任务不一开始就搞砸吗?”
这里的关键词是“想要”,而就像话常说的,“我们不总能得到我们想要的。”
她一言未发,接下了任务(说得好像她真有选择似的),回到公寓对吕西安和所罗门一通发泄。她不确定他们是否听进了哪怕一个字。当时他们正在看他们喜爱的肥皂剧《曼彻斯特的女人们》。显然,比起长腿伍德罗与他秘书——她是他女儿的前任女友(他女儿其实是个女同性恋,她假装喜欢隔壁邻居的儿子希瑟·曼斯菲尔德,以掩盖她的性取向),正和他的妻子密谋抓住他不忠的真凭实据,想由此在离婚财产清算时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风流韵事,赫敏的遭遇实在算不了什么。吕西安拿着写有H.L.A.(女同激情戏)口号的纸牌子,活像是在现场看足球赛似的;所罗门则抨击着女人对付她们男人的手段有多么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