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如此平静的阐述,她实实在在意识到她刚才的话听起来是多么蛮横。巨怪事件后她和哈利、罗恩成为了朋友,自那时起,她习惯了担当那个提出最佳意见或者采取最明智做法的人。她是他们的良心,是他们理智的声音。她是解答一切的万事通。有时,这种万事通角色转化为知晓他们的情感,知晓他们在特定情况下的心绪。而所罗门和吕西安像两个寻求答案的孩童一样依赖她,也无助于增长她的谦逊。这成了她的一种习惯。她没有意识到,虽然那样的做法对两个十七岁的男孩(以及两个处于困境的吸血鬼)管用,却不会适用于两个历经五年战火洗礼的二十二岁男子汉。

“老习惯了,”她懊悔地说,脸上泛红,“我会克制的。我想我喜欢自认为是被需要的。这一直都是我的软肋。当我意识到人们不需要我的时候,就会跌进内心纠结的深渊。所以你应该能理解那对我是多么毁灭性的打击,当我意识到我变得……对你有害的时候。那是被需要的反面,让我的世界变成了地狱。”

他抬手轻抚她的长发。“我会永远需要你,”他柔声道,“永远,不是因为你对我有用,而是因为我爱你。你需要你所爱的人,哪怕只是和他们在一起。哪怕只是坐在她身旁,静默不语。”

她完全组织不出适当的回答。他之前就诉说过对她的感情,但她依然不太确定要如何对待它。在过去,她只需亲吻他,吻至沉迷,并希望他明白他完全可以做更多;但如今,这却成为了她无法享受的奢侈。至少,她是这么想的。哈利显然并不赞同。如果说她冒着再次心碎的危险回到格里莫广场有什么意义的话,那么她就应该让自己有用,即使无法完全去除她的渴望,也该抑制住它。

“这个——唔……很高兴知道这个,”她匆匆一语带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挑起眉毛,唇角似笑非笑,似乎容忍着她小小的回避之举,又觉得好玩。

看样子,她正渐渐丧失搪塞他的能力,就仿佛他已经识透了她,这让她既懊恼又喜悦。

“什么问题?”他问。

“关于摄神取念。你愿不愿意让我帮你?”

“哦,这可不是一个我能拒绝的提议。我当然接受你的帮助。”

“很好。在你调养肩上伤口期间,我们就来练习摄神取念,等你的治疗师告诉我你肩膀痊愈以后,我们就可以交替进行搏击训练和摄神取念。”

“怎么,我得从我的治疗师那拿条子来?”

“对,就是这样。不许造假,波特。我会知道的。正和你说话的这个女巫可是曾在大家签名的D.A.名单上下咒的。你最好相信,玛丽埃塔可是对此终生难忘。”

他咧嘴笑笑。“那是最出色的计谋。比弗雷德和乔治搞的大部分东西都要棒。”

“知道吗,恭维话到哪都管用。”

“到哪都管用?”

“唔……或许也不全是。不过我听了心情很好。那么我们可说清楚了,到时你的条子最好是真的!”

他宠溺地微笑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呃……是吗?你逃作业的时候就干过。”

“我是说在重要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