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妮的眼泪止不住地流。“笨蛋!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被——狼人咬伤可是——”

罗恩不禁勾起嘴角冲她微笑。“是啊,我知道。可我没事,对吧?我没事。”

她点点头,伸胳膊揽住他,帮他爬起来。“我们得把你弄回城堡里。你不能再打了。”

听起来像是个好主意,能从这痛苦中解脱对他而言求之不得,可是他所爱的人、他所在意的人都正在战场上拼命。他不能走。哪怕是吊着一条骨折的胳膊,他也不能走。

只是一条胳膊骨折了,也就是说另一条胳膊还好得很,再说他还有腿能跑,能走,能跳。战争容不得胆怯,而他无疑不是个胆小鬼。“我能战斗。”

“不——”

“我能战斗。如果我撑不住了,会告诉你的。我保证。”

她回望着他,或许是看出了他眼中的决心,她松开了他。

罗恩咧嘴笑笑掩饰胳膊上的疼痛,把断臂倚在胸前,举起魔杖指向一个靠近的食死徒。“除你武器!”

*

她刀尖向后一送,将身后的狼人戳了个对穿,动作流畅,毫不停顿。一个回身,双手握刀,把那狼人劈成了两半。

猩红温热的液体喷到她身上,黏稠甜腻,在山地的刺骨严寒中竟有些滚烫。

她转过身,正对上另一个靠近的狼人。

狼人凶猛地冲来,她蹲下避开它有力的大嘴,只觉有第二个狼人的利爪掠过背后,却强忍住疼痛。在这两个大个子的包围中,她一刀捅进一个狼人的胸膛,第二个狼人趁势扑上。

感觉像是一台冰箱迎面撞过来,那股巨力一下就撞折了三四根肋骨和一根锁骨。尖利的断口扎进皮肉里,一阵剧痛,她努力不去想皮大衣下戳出的那截断骨。

狼人一口咬住她受伤的肩膀,她喉咙里不禁发出一声痛呼。

她喘息着,希望自己能做些理性的事情,而不仅仅是尖叫着喊痛。

理性如约而至。她拔出枪,抵住狼人的太阳穴就是一枪。然后又一枪。第三枪直接轰掉了它的下巴。

脑浆和鲜血溅了她一身,那狼人濒死跳了一下,随即瘫软倒地,死气沉沉。

她喘着粗气,把狼人从身上推开,缓缓站起身。

尽管一身血肉模糊,她还是准备再迎战一两个吸血鬼,肾上腺素在体内充盈,但她放眼望去,周围横七竖八都是尸体,那些吸血鬼和狼人或者残肢断臂或者身首分离,却并非死于她手。战场边缘,食死徒们不是已被击晕就是伤重不起。她甚至都没机会朝一个食死徒施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