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能被控制,”坚纽斯说,“他很自觉地喝了我的血……”

赫敏记起了伏地魔服下的最后一剂魔药,她皱起眉头。“那只是个吸血鬼神话——”

“是吗?”坚纽斯静静地问,“那是神话吗?在我们这三个……尖牙的孩子之中——你觉得是谁自愿饮下了转变之血?”

“不是我。是你强行把血灌进了我喉咙里,记得吗?”

“耶希敏也不是自愿饮下鲜血的。只有我才是。明白了吗?不管是否希望,我都会接受尖牙的命令。转变之血的力量控制着我。”

“你才是受控者。”

坚纽斯耸耸肩。“角色总得有人扮演。我两次为预言流血,一次是为你,一次是为伏地魔。我已事奉并流血,我转变了你,因为那是我的职责。我给予伏地魔我的鲜血,因为他需要。我已经履行了所有应当履行的使命。”

下一秒,赫敏笑出声来。“任何人都可以假想自己是讯息中的任何角色。那正是神谕所希望的!它就是要我们勾心斗角,争相扮演符合我们兴趣的角色。那讯息是什么意思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神谕希望你认为它是什么意思,我们全都身在局中。你不明白吗?你有什么想法或者我有什么想法根本无关紧要。我们因此做出的反应才是它要的,真该死!”

坚纽斯摇摇头,居然显得有些悲伤。“你我的角色早已注定,但唯有到最后一刻,我们才会知道哈利和伏地魔谁是执杖者,谁是诱导者。他们命运相连。二者可以互换角色,能做决定的只有他们自己。”

“如果真是那样,我就是注定培育命运种子的人。我培养了哈利,不是吗?也就是说,他掌握着吸血鬼命运的钥匙。也就是说,他才是执杖者。”

“也有可能是这样,但那并不表示哈利一定会活下来,不是吗?”

赫敏心里一揪,坚纽斯的话刺中了她最深的恐惧。

“你还是有机会活下来的,”坚纽斯轻声说,“我不想杀你。我主人想,但如果你愿意考虑效忠,也许我可以说服她——”

“不。”她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令她惊讶的是,她竟一点都不愤慨他的提议。也许,她虽然不愿承认,心里却明白,坚纽斯有他的理念,而她也有她的理念,正如耶希敏另有她自己一套理念。“我决不会向某个人宣誓效忠,如果那意味着要舍弃我对哈利的忠诚。决不。”

更令她惊讶的是,她居然看见坚纽斯眼中透出失望之情。

“那么,你让我别无选择。”他说。

他闪电般地冲向她当头一击,动作迅猛,要不是赫敏早有防备,一定会被劈成两半。风声呼啸中,响过一阵金铁交鸣。坚纽斯早年剑术和耶希敏不相上下,而赫敏感觉他现在起码没有技艺生疏。对方的攻势如暴风骤雨般袭来,这是一场生死之战,她只能拼尽全力。

耶希敏总是说自己步法出众,而赫敏可能更胜于她,至少和坚纽斯不相上下。但坚纽斯有近五百年的经验可以倚仗,他占了上风。她腾挪躲闪,可他的剑术丝毫不给她可乘之机。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竟自以为能与他匹敌。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竟如此愚蠢,自以为做好了准备。她没有准备好,他还是技高一筹,但她已别无选择,唯有战斗。她必须活下去。她必须取胜。但此时此刻,她却不知该如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