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得好:有人会掉脑袋。

跻身上古长老之列不仅仅意味着千年的寿命,就好比作为女巫会主宰者的意义不仅仅在于担任女巫会会长。

或者兄弟会会长。或者……

耶希敏也不知道拉美西斯血亲会的巴兹尔·西吉斯蒙德会不会为他在这场战争中扮演的角色付出应有的代价。她不悦地意识到有可能不会。他站了队,但他这么做仍是出自丹达拉的授意。遵循上古长老的意愿行事不会受到多少惩罚。巴兹尔将被判缓刑,察看时间也许会长达两百年,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没关系……至少现在我知道他不可信任了。

涅蓓特隔着铁栅小心打量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你需要先从这笼子里出来。”

还用说嘛,大侦探。“求之不得。”

她和哈法尼对视一眼,哈法尼点点头。

“这里没地方处置丹达拉的……问题。到我府邸去吧,那里舒服些,你说呢,丹达拉?”

丹达拉没有回答。

“我们把耶希敏从牢里弄出来,就离开这个地窖回去。我们不会伤害这些人类。没那个必要。我说的都听明白了吧?”他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不仅仅停留在丹达拉身上。

耶希敏觉得她还能忍住。“等到了你府上,我需要吃点东西,哈法尼。我几天没进食了。”

哈法尼眼中闪过某种近似不悦的神情,有那么一瞬,耶希敏心想她是不是太冒失了,但哈法尼的视线很快投向了丹达拉,于是耶希敏意识到哈法尼和涅蓓特已经站在她这边了。

她悄悄掩住满意的微笑。

显然,形势正逐渐好转。

*

她的鲜血有着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独特滋味——这是漫长等待后迎来的美好,如同多年苦楚后得偿的承诺,抑或是在刺骨寒风中长途跋涉后,家里温暖干燥的炉火。那味道很甜美——像寒冷冬夜中的温暖红酒,又像是庆祝胜利的黄油啤酒。那就是他所冀求的一切,而他却不自知,直到那一刻。

那是一段令人难忘的记忆,但他不确定那意味着什么。

他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火把照亮的地窖,感觉晕头转向。

他随即意识到他正躺在一张极松软的床上,但手腕脚踝上都铐着锁链。这种舒适与束缚并存的状态让他很是迷惑。

他知道他有很多事情要担心,但他的思绪懒洋洋地漂流着,很难集中在应该首先关注的问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