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放下手里的小衣裳,叹了口气,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宫里是什么章程?是要我们进宫......”
王嬷嬷摇摇头:“我请人打听了,宫里就仿佛没有这回事,什么章程都没有。您要回去看看吗?”迎春想了一下:“嬷嬷,您说我要不要去?”
李嬷嬷抱着崽崽从外面走进来:“夫人,既然宫里没有动静,这贤德妃的死,怕也不简单,您还是别去的好。她毕竟只是您的堂姐,等回头看宫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再去也不迟。”
迎春接过伸手要抱的崽崽:“行,那就告诉来报信的婆子,说我知道了,请祖母和二婶儿节哀顺变,回头办丧事的时候我肯定回去。”
贾家现在乱成了一锅粥,王氏哭的死去活来:“前几天我去看娘娘,娘娘和肚子里的小皇子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老祖宗、老祖宗,娘娘是被人害了呀......还有小皇子,一定是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碍了别人的眼......”
贾母吼了一声:“闭嘴,没有证据的事儿就别瞎咧咧,你是想害死咱们全家是不是?娘娘已经没了,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王氏被她吼得愣了一会儿,又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喊元春的名字。贾母也心疼的老泪纵横,但比起沉浸在失去女儿痛苦中的王氏,她除了伤心元春的离开,更多的是恐惧。
不是恐惧元春的去世,而是恐惧皇上的态度。元春不明不白的惨死,宫里竟然毫无一点儿波澜。好歹元春也是四妃......贾母突然后知后觉的发现,元春的封号是那样的特立独行。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宫里是有贤妃和德妃的,她突然想起来一个说法,后妃的封号都是单字,而双字是......谥号......
贾母喘了一口气,眼皮子一翻晕了过去。醒过来之后,刚想张嘴说话,结果说出来的全是呜呜啦啦的听不明白的鸟语。
她都快急死了,她得提醒众人,夹紧尾巴老老实实做人,可惜只是徒劳而已。
现在的贾家完全笼罩在沉重的低气压下,那些丫鬟婆子小厮个个都夹着尾巴做人,唯恐被主子拿来做骇猴的鸡。
贾母瘫了,说的话啊啊啊谁也听不懂,王氏病了躺在床上每日里以泪洗面。王熙凤总觉得山雨欲来,每天就跟蚂蚁搬家似的把东西往外悄悄的运。
这些东西自然是交给迎春给保管了,就这她还嫌不保险,借口家里乱糟糟的,把黛玉、惜春和她女儿巧姐都送到了迎春家小住。
贾琏虽然觉得她未免太未雨绸缪了,但转念一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贤德妃都能说没就没了,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主动开始帮着她从贾赦和大库房那里挖墙角,送到迎春那里。
贤德妃死后十天,宫里突然来了龙禁尉,把荣国府和宁国府都给围了,那些如狼似虎的兵士毫不客气的把两家抄了个底朝天。
贾珍跟谋反的叛逆有勾结,直接就下了刑部大狱。荣国府这边,在王氏房间的暗格里不但抄出了跟甄家来往的证据,和甄家送来的金银珠宝,还有一大匣子放利子钱的借条和借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