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向来肆意妄为,并不会用礼貌来约束自己。

没有人会敲门。

“有人吗?”外面的人敲了几下门,没听到应声,便喊了一嗓子,音调带着少年特有的朝气蓬勃,和蓬勃的自信,好像他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在掌控中似的。

这种语调让欧森外熟悉,他嗅到了独属于黑暗的味道,这才微微抬起眼皮,嘟哝道:“都是一样的人啊……”

那又何必敲门,走礼貌这一道步骤呢?

手中又出现一把手术刀,这次没扎到墙上,而是扎到了门上。

门应声而开。

门口的少年一眼看到里面坐在椅子上的医生,便赶忙背着背上的人进来,“医生,帮忙看看他怎么了……”

少年一头橘发显得有些清亮,穿着兜帽夹克,身材细长,他急急地背着人进来,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先前屋里的人故意没弄出动静,似乎有些不情愿他进来的样子。

“里面有床。”医生双手放到兜里,敛去指间手术刀寒光,“里面还有别的病人,想让我医治就不要在这里起冲突。”

话还没说完,少年已经背着人进去了。

躺在病床上的也是个少年,个子比橘发少年还要矮一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样貌普通,不如橘发少年那般亮眼,别的地方看上去也十分平平无奇。

看着就是外面随处可见的普通人,是那种在黑暗中半点光亮也没有的存在。

“他怎么了?”橘发少年有点着急的问。

“看不出有什么毛病……唔,应该是饿的,打点葡萄糖,或者吃点东西就好了。”森鸥外检查一圈,愈发确定床上的少年十分普通,并不值得他去在意,倒是橘发少年……

少年狠狠地松了口气,上前背起床上的人就要走。

森鸥外没有阻拦,只是等少年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忽然道:“雷钵街的羊之王,中原中也,怎么会来我这里?难道是因为我的医术无人能及?”

曾经是战场军医,立下过无数功劳的森鸥外,确实对自己的医术很是自傲,只不过医术有时候并不一定要用来救人,还有另外恶的一面,他也从不曾掩饰这一点。

少年脚步顿住,“与你无关。”一脚踏出诊所外面,少年身上瞬间蒙上一层逐渐荡开的红光,身体飞速弹跳,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雷钵街。

这里有一个未成年组合而成的自卫队组织,称之为羊。

橘发少年背着背上的人飞快地掠过高高低低的街道,两边的景色浮光掠影一样后退,他并不会去欣赏,而是飞快地直奔目的地:羊的驻地。

“对了,还得去找点吃的。”少年想起来医生说的话,又赶忙起身。

诊所的葡萄糖有点贵,少年没有选择,他回头看了眼躺着的人,心中微微有些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