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好像才过去没有多久,其实已经过去四十多天了。

夜蛾正道语气平淡,高大的身体缓缓转向屋内:“你还是没有想明白。”

“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告诉我,究竟要想些什么东西吧。”五条悟按了按眼尾,语气抱怨,迈步上楼,“连一点提示都没有,让我盲猜吗?”

夜蛾正道今天是突然叫他过来的,五条悟完全不清楚这一次又有什么样的新任务——事实上,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离开东京做任务了。

倒也不是没有任务,只不过他都交给学生去处理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

一个多月前,夜蛾校长给他下过一个不算命令的命令。

“在你没有想明白所有的事情之前,不可以离开东京,也不可以去找九月。”

“我的任务不需要做了?”

“我会交给其他人。”夜蛾正道说,“我以为你的第一反应应该是,为什么我不让你去找九月。”

五条悟眨了眨眼,丝毫不觉得这种命令有多麻烦:“因为我可以偷偷去找她。”

夜蛾正道低头缝制咒骸,抽空瞥他一眼,不是很想提醒他,但他默了片刻,仍旧开了口:“如果你一直抱有这种想法,她大概还是会像上次那样,头也不回地离开。”

“……”

五条悟动了动嘴唇,似乎不太愿意相信这个绝对的说法,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同时也在悄悄重复着:是真的,是真的,听校长的话。

听校长的话。

听夜蛾校长的话。

这一听,就老老实实听了一个多月。

“所以说,我思考了一个多月,还是没有想明白她为什么要悄无声息地离开啊。”五条悟整个人像死了一样瘫在椅子里,浑身软趴趴的,“她可以生我的气,我不应该什么都不说就直接去监视她,是我的错,监视这种事真的很过分诶——话说回来,监视的任务明明是校长你分派给我的吧?为什么最后承担结果的却只有我一个人呢?这一点也不公平。”

夜蛾正道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缝制咒骸。

五条悟一米九的修长身体窝在小小一张软椅里,相当的委屈他这身材了,但他仍旧坚持在软椅里翻了个高难度的身,脑袋从椅背上仰下来,絮絮叨叨。

“我确实有在反思,不应该用监视这种行为伤害她,我承认错误,在秋海墓园发现她留下的痕迹时,我的确有浪费过一分钟的时间去思考她究竟危险不危险,但也仅仅只是一分钟而已。见到她之后,那些顾忌完全抛之脑后了。”

“我发誓,到了神山之后,我根本没有想起过一秒钟的监视任务,我真的只是去和她玩儿的,她不喜欢我准备的游戏,我甚至还给她准备了新的礼物,可是她都没有来得及拆开。”

说到这,他突兀地卡了一秒钟,声音微微低了下去,尾音藏着一丝委屈。

“她也没有听见我许下的生日愿望。”

想带她去看她最喜欢的、漫山遍野的红枫叶。

夜蛾正道对他的各种说辞置若罔闻,自顾自缝制咒骸,扔下他一个人在那进行每周一次的反思。

每次都是差不多的说法,简直没救了。

他究竟知不知道,问题的根源压根不在于“监视”,而是……

他就不能表现得稍微认真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