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可能救下每一个人,灵魂一旦脱离身体太长时间,即使是她,也无法拯救那个人。

五条悟再也没有和那两个相依为命的女孩说上一句话。

他回国那天,正好是阴雨天,他没有撑伞,无下限术式环绕在他身侧,雨水离他很近,却也很远。

他在九月深秋的墓前站了许久,从口袋里摸到两根棒棒糖,沉默地放在她的照片上方。

雨水落下来,恰好从她眼尾流淌而下,像是在笑着哭。

五条悟用拇指蹭干她照片的水渍,术式包裹住她的墓碑,雨水沾不到她的脸,照片上的她重新笑了起来。

他也微微笑了下,直起身,摘下滑到鼻尖的太阳镜,一圈圈裹上束眼的绷带。

“深秋,我突然发现,做老师似乎也不错。”他脱下黑色的学生制服,穿上新的教师制服,拉上拉链,垂下被雨水氤湿的白色睫毛,自言自语,“上学时不能迟到早退,当老师的话,迟到早退就没有关系了吧?

“不过真可惜,总是被罚站的你,无法和总是被罚站的我,一起做学生们迟到早退的好榜样了呢。”

……

……

2017年,3月20日。

五条悟两只手插兜里,抬脚踢过去一个不知道谁慌乱逃跑时掉下来的手机,脸上带着友善的笑。

“来来来,谁的手和嘴还能动,给你们那边的咒术师们打个电话……啊,不如直接打个视频电话吧?现场直播也好,机会难得哦。”

一群人横七竖八地趴在地上、椅子上、桌子上,急剧的心跳声几乎要掩盖他们痛苦的呻吟。

见他们都不动,五条悟拉开幸存的唯一一张椅子,翘着腿坐下,单手挂到椅背上,姿态闲散。

“我真的不想动手,可是你们也都知道的,我这个人,比较任性,也不怎么喜欢讲道理。平时小打小闹都随便你们啦,我是个大方的人,懒得和你们计较,即使你们冲去五条家偷光里面的东西,我也不介意啦——”

他停顿片刻,拖腔拖调的声线陡然沉下,坐姿不知何时变成双肘支膝,强者气息骤然压迫而下。

门前的残椅咯嘣一声,重压之下竟再次裂成两半。

“我可没有开玩笑,虽然我平时总是爱开玩笑,但我的未婚妻,我好不容易才追到的未婚妻——你们完全不清楚,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追到她,你们以为她很好哄吗?不,她脾气超大!你们都不明白!”

一群人“……”

五条悟苦恼地拨着手机通话,他已经拨了不下五十个,对面依然无人接听,心中的怨念愈发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