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心虚。

“高穗你的手气也太好了吧!”

一无所知的女同事揽着我的脖子,笑得停不下来。

我感受到了这个游戏对我深深的恶意。

“我该去巡逻了。”

我看了眼手表,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整个下午无事发生,直到快下班时,我在路边遇到一个名字很长的熟人。

“费佳?”

“咳咳咳!咳咳咳咳——”

少年穿着十分有民族特色的厚重大衣,戴着可可爱爱的白色绒毡帽,微微弓着腰,手捂在胸口,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我愣了一下,走过去,轻轻拍他的背。

“咳咳……谢……由果同学?!”

他意外地抬起头,紫红色冻果般的眸子看向我,因为剧烈咳嗽而漫上泪水的双眼,看上去更加晶莹剔透了。

哪怕在病中,少年看人时候的目光也依旧深远而沉静。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抗拒地往后退了退,朝我伸出一只手:“别再靠近了,不然该把你传染了……咳咳咳!”

看到费佳脸上的红晕,像是在发烧,我没有听他的,直接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

“果然发烧了,你这脑门都可以煎鸡蛋了。”

我搀着他的肩膀,担忧地问道:“我送你去医院吧?”

“没事,反正来到这边后,病就一直没好过,早习惯了……咳咳咳咳!”

似乎觉得冷,他浑身颤抖着,苍白无血色的面孔在毛绒绒大衣领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柔弱易碎了。

“费佳,你听我说——”

我摆出严肃的表情,加重语气:“小孩咳嗽老不好,多半是废了。”

费佳:“……咳咳咳咳咳!”

“不行,你得去医院,免得真废了。”

由于我的坚持,这次少年没有再拒绝。

我叹口气,招了一辆计程车。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求学,身边连个亲人朋友都没有,生病了还要自己硬扛过去,感觉怪可怜的。

不过没关系,我们身体里留着同一个民族的血,四舍五入就是一家人嘛!

我把费佳送到医院,带他挂号看病抓药,全部流程走完后,又扶着他坐到走廊的长椅上,

“喏,先把药吃了吧。”

我把从护士站接来的热水递给他。

费佳接过纸杯,低下头轻声说:

“由果同学,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我自己没问题的……咳咳咳咳!!!”

又是一阵剧咳,我感觉如果就这样离开,他说不定会晕倒在这里。

“别逞强了。”我一边拍他的后背,一边百思不得其解:“你说你身体这么差,为什么不回俄罗斯呢?在家乡没办法实现你的理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