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层这么脆弱,再掉下去几个,还得我费力气把你们全部捞起来。

不等我从水里冒头示警,一只属于孩子的手臂忽然探进冰窟窿,拉住我。

娜塔莎吗?

我抓住那只纤细的手腕,双腿踩着水,借着那只手臂的力量从水中冒出头。

冷风一吹,我打起哆嗦,浸水的加厚羽绒服更加沉重,仿佛冰凉的钢板。

我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水,终于看清拉住我的人是谁。

费奥多尔!?

“这里的冰很脆,你们别过来!”

他跪在不怎么坚固、随时都可能破碎的冰面上,向前探出身体,牢牢攥着我的手,双手用力,把我从水里拽出来。

我目光微转,看到他身上的毛绒小裙子。

准确来说不是费奥多尔。

是费奥多娃·陀思妥耶夫斯卡娅。

我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就这么一会儿,上下睫毛都快冻上了。

“不用谢,我就是个好心路人。”

费奥多尔轻咳两声,挑了挑眉,好似意有所指道。

这句话还是用地道的牛津腔说的。

“……”

哆哆嗦嗦地抱紧双臂,我忽然觉得更冷了。

最后我被送到了玛利亚济贫医院。

本来卡拉马院长觉得我洗个热水澡应该就没事了,但是娜塔莎坚决送我去医院,还说我和其他孩子不一样,看着就身娇体弱。

对不起,我给战斗民族丢脸了。

我不太服气地说:“熊大熊二是我带回来的!”

卡拉马院长摸了摸鼻子,说:“这边山里的熊很友善,智商也高,爱好和平不怎么打架,能帮老人推轮椅,还会主动跟人回来,这样就有人为它们提供食物和蜂蜜了。”

我诧异地睁大眼睛。

什么,我还以为你们是凶猛的看家神兽,没想到竟然是只会吃蜜的小甜甜!

我就说以我八岁的体能,怎么如此轻易就把它们带回来了。

啥也不是,还不如社会大鹅!

虽然在娜塔莎的坚持下我进了医院,好在最后只是低烧加打了几天喷嚏。

不过我也因此认识了济贫医院的护士长。一周后,在娜塔莎的说和下,俄语说得不是很利索的我成功留在医院,成为了一名义工。

我被分配到了1号重病室。

这里的病人都是终末期,也就是说没有治疗方案,基本等死的状态。

济贫医院由于公益性质,资源有限,不会在这种病人身上投入更多的医疗资源,只有义工偶尔来给他们做做心理辅导和临终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