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要来了。”

她如此说道,声音却有着一股别样的穿透力,她已经很老了,但话语仍然权威可信,透露着慈祥和温柔的语气。

“——务必带上这个,我的小乖乖。”矮小女人绕到女孩身后,手指穿过那乌黑的发卝丝,将布披在她的头上。“这能防止别人记得你。”

“你去接他们,带到我这里来。”她朝孙女弯下腰,如此细心叮嘱道。“没关系的,在这里,没有人会发现。”

“真羡慕你哟,我以前也有这么好看的头发……长长的一束,在地上拖成辫子,可好看啦!”矮小女人坐在她身边,笑眯眯的说道。“你放心去吧,我们会保佑你的。”

“但也不要放松警惕,不要和他们说太多话。”沉稳的女人开口,“我不认为他们是完全可信的。”

炉火如阳光般温暖,将毛坯的墙壁映成暖红色、金色,原本粗糙的水泥,变得如同夕阳下大漠的景象,渺无边际。女孩看着火焰——那火焰竟倒映着自己的脸庞,火焰摇曳,她感觉有沙漠的风吹在脸上,吹在那深色的头巾上,女孩闭上眼。

“我明白了。”

她如此回答,接着站起来,离开被火焰拥卝抱的温暖房间,消失在纱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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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墙逐渐映入视野,犹如一道缓缓拔起的山峦。

亚瑟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观察这道墙,那墙壁浑厚的气势,周卝身有青灰色针叶林。墙壁顶端是高高盘起的电网,灰绿色的壁上纵横着充满警示性的言论,墙边的绿地被践卝踏的寸草不生。

‘抵卝制泛化,拥护初心!’亚瑟看着那刺目的字眼,那是用喷枪以流民的语言写的,以示挑衅,也是用得做多的一句言论。

他想起了曾经在车上收听的电台消息,那个早间新闻的接线员,用激昂但语法错误的表达方式抨击一切,大段大段的语序错误充斥脑海,简直是清晨的一道噪音。

“流民大约在半个世纪前来到瑞典,” 梅琳的声音率先响起,她走在最前面,一边念叨着和近现代历卝史书上略有不同的记录,“所有新闻评论员、民卝族主卝义者都说——这是个错误的决定。”随后,她回头看向亚瑟。

“好吧,你怎么看?”梅琳说道,等待他回应

“半个世纪前,我们的政卝府太过软弱……”亚瑟缓过神来,有些吃力的走在路上,防止被冰水绊倒。“所以,才惯了这帮无赖顽疾。”

愣了一会,他又问道,“这里的流民从来不管他们自己的路吗?”

这和瑞典城区大部分街道不同,湿漉的草木遍布满地,最终凝成冰。早上才下过一场雪,但这条路好像有无数人踩过一样,满是灰色的雪水和泥,亚瑟踩着没怎么践卝踏的新雪,防止摔跤。爱德华兹在他身后跟着。

“他们不会做的,没有工钱。”梅琳在最前面带头,看起来轻车熟路,“更何况他们被隔离在一个区域,只怕一天比一天不满。这样下去,有一天会爆发内战也说不定……”

“听语气,你是在同情他们?”

亚瑟拉着爱德华兹的手,协助彼此,翻过横在路间的一棵树,掸了掸身上沾染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