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培养罐,
在那漆黑的房间里,是一排排纵列的培养皿似得大罐子,透卝明如玻璃的外壳,看起来曾经浸泡过什么东西,有很多已经空空如也,但空气中散发着一样的气味,好像氨水或福尔马林消毒剂混合的气息……带着一丝动物的腥味,灌入所有人的鼻腔。
“唔…”梅琳睁大眼,头颅隐隐作痛,那些熟悉的味道,好像干尸,“这些是…”面前闪过一道道伤疤,可怖的照片,还有黑卝暗房间里密密麻麻寄居的虫子,最后一面,她又想起梦中自己所看见的那张脸,“妈妈……”
她深呼吸着,压抑那止不住的颤卝抖是,随即迈开脚步,不受控卝制的朝黑卝暗走去。
“梅琳……”
亚瑟欲要阻止的前一刻,另一个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凯,擅自行动很危险的。”爱德华兹冷不丁冒出了一句,“刚刚动静那么大,万一惊动谁,可就成‘好事’了。”她语气并不友好。
“虽说是吧,但你说了这里很安静啊,”凯凝视着一片黑卝暗,“真安静,就像没人一样。”他眯眼,凝视着那些已经空空如也的罐子,不安的神色转瞬即逝,随即他继续道:“但没关系,我相信你,爱德华兹。毕竟……我可是很信任朋友的。”
凯的语气轻卝松,甚有几分打趣的意味,说罢他也走上前去,追上梅琳的影子。
“你!”爱德华兹欲要开口,却被一旁的亚瑟用胳膊戳了下,这才闭了嘴,“啧,你爱怎么说,怎么说。”
“好了,别生气了。”亚瑟向前走去,爱德华兹也跟上,“目前最重要的,这些到底是什么…”
黑卝暗,只有混沌的黑卝暗。
梅琳在昏暗里穿行,身后的闸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光芒。她只能摸索着、跌跌撞撞的走向前方,黑卝暗里仅存的光芒影影绰绰,梅琳惊讶的发现自己能感觉到那些物体的形态,简直就像黑卝暗中长着眼睛。那些朦胧的轮廓,仿佛来自最深处的梦里才会出现的事物,就像雨林最底层,腐烂真菌散发的光芒一样。
“那些罐子不见了。”空荡荡的。梅琳观察着,黑卝暗中的培养皿以一种特有的规模排列,就像一个巨大的养殖场。从头顶延伸而下的管道已经干涸,但整个地方都没有破卝坏的痕迹,她拂过培养皿边沿,残留下的确实是相同的味道,“这是,什么……”
眼前一黑,熟悉的景象再度浮现起来,好像斑斑点点的血卝腥味,她又想起那个死在公路上的探子,手上血肉模糊的双臂——黑卝暗变得混乱不堪,空气里强烈的味道令人窒卝息,好像被扼住了咽喉。
那是什么?好像有人拉住自己的手臂——梅琳看着,踉跄的向前,收紧的发卝丝好像昭示着什么,好像是母亲的影子,可黑卝暗里都是混沌,弥漫着压抑和虚无,她想起那些死人的面孔,在记忆里堆积如山,填满了每一寸梦境,都是模糊而混乱的景象。面前恍惚的荧光好像和幻梦重叠了,有人掐住自己的喉卝咙,不行,她提醒自己,手腕好像如火烧灼一样,不能在这放弃!
‘嘭’的一声,梅琳停下来,不是路面到了尽头,她撞到了一面……光滑的‘墙壁’。
“这是什么?”跟随梅琳的脚步,他穿过黑卝暗,走过那些发着荧光的罐子。
亚瑟上前,他抚上那面墙,那面光滑的墙浮现出自己的手印,影影绰绰倒映着面容,“我从来不知道,家族里还有这样一比开销。”那些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