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过来上课,”江一然满不在乎的回了一句,一脸的烦躁,掏掏耳朵才道,“里头吵死了。”

“我想练会儿三弦,谁知道今天这么热闹,”周九良也很无奈,虽说自己进去弹几下他们就会安静下来,那也太显眼了,左右瞅瞅,拽了拽江一然的衣服,“我师父那练习室,有人吗?”

“有,今天辫儿叔来了,在里头练大鼓呢,”周九良的三弦老师偶尔会过来教课,社里专门给他提供了一个小屋,教那仅有的几名三弦学徒,平时也做老师的练功房,江一然门儿清的很,瞥他一眼,“你敢去吗?”

“呃……”周九良有点打退堂鼓,可一瞅屋里那样,脑袋都大了,再一琢磨,待会儿孟鹤堂也得找过来,胆子不由大了几分,“咱过去问问。”

“那感情好,走,”江一然巴不得他们给自己壮胆呢,一手搂着他,一手去拽黎冠霆,给他解释,“他们今年来了一师兄,我凭空多了一小叔叔,你说气不气人呢?”

“为什么?”黎冠霆有些搞不清他们的辈分,想起江一然若拜师,直接矮了周九良他们一个辈分,顿时反应过来,“你是说,回来的那个……叫张云雷的老师吗?”

“嘿,你也知道?”江一然没想到他消息这么灵通,一瞅周九良,明白过来了,“忘了你现在跟孟哥……孟叔他们住一起,啧。”

平时江一然可不管他们叫叔,今天在这传习社,一口一句叫的亲切,黎冠霆都觉得他有些可怜,看破不说破,跟他们七拐八拐,到了一间小教室。

周九良小心翼翼敲了敲门,恭恭敬敬的,“师哥,您在吗?”

里头很快传出一个清脆好听的声音,“进来吧。”

有了回应,一行三人鱼贯而入,黎冠霆好奇的打量,看到屋里正站了一个年轻人,瞧着不过二十

上下的样子,一头黄毛,还烫成了小卷发,带着黑框眼镜,面前有一架大鼓,显然正在练习。

前天刚看的视频,今天就瞧着正主,合着这位就是回归的那位小角儿,叫张云雷的啊。

……怎么说呢,在一众相声演员里,果然特立独行,那发型就够扎眼的了。

黎冠霆不是社里的学员,只敢打量,在心里嘀咕,见周九良跟江一然都向他问好,也跟着点头哈腰算是打了个招呼,溜到一边旁观。

“你俩怎么过来了?”张云雷回来也有几个月了,多少跟他们混的脸熟,只是不认识黎冠霆,当他是一起的,瞥见周九良手里的三弦,乐了,“正好,我练鼓呢,你要不要一起?”

“那感情好,”周九良求之不得,能跟这位亲师哥一起练习,太难得了,立马拖了把椅子坐下,“师哥,您唱我弹。”

张云雷点头,瞅了一眼江一然,碍于有个不认识的,只能朝他去了,“待会儿给钱啊,我可不白唱!”

江一然一瘪嘴,认命了,“叔,待会儿给你买饮料喝行不?”

“这还差不多,”张云雷倒也好哄,乐呵呵的开始打鼓,跟周九良合作,唱了一段京韵大鼓。

黎冠霆虽然不懂传统,但艺术的动人之处就在于对观众没有任何要求,哪怕是普通人,也能听出他俩的功底高低,唱腔好听,形象就是另一码事了,见他们唱完,十分配合的鼓起了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