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冰雁的眼睫向上抬。

钱姐笑得眼角挤出三道纹路,娇笑说:“我哪有那么老,我最多能接受十几岁的美少年叫我阿姨!”

容蛟抚摸着温热的茶杯,心里想:她应该是个玩家。

他站起身问候:“钱姐姐,姬老板。”

姐姐比姐好像更年轻些,于是钱姐笑着点头:“真乖。”

“你是男人。”姬冰雁的声音冰冷,眉眼间带出些遗憾之色。

“是男是女有什么要紧?到了他这种地步,任何人见了他都不会在第一时间去想他是男还是女。”钱姐抢道。

不是自夸也不是自恋,容蛟的样貌在人群中就是鹤立鸡群的那只鹤,听着各种彩虹屁长大。

姬冰雁回想第一眼见到容蛟时的想法,确有其事地点头,“对他,你有什么安排?”

钱姐看了眼安静听话的容蛟,说:“已经有了四个头牌,就不需要再多一个。依我看,这样的人物该金屋藏娇、束之高阁……”

容蛟睫羽轻颤。

姬冰雁:“看来你心里已有主意。”

她点头,问容蛟:“你有什么才艺?”

容蛟有什么才艺?他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孤儿院的孩子不会有钱去学才艺。

容蛟想了想,回答:“千杯不醉。”

他说的四个字充满自信,两个做主的人互相对视一眼,姬冰雁拍了三下手掌,立刻进来一个娃娃脸随从,姬冰雁只说了两个字:“拿酒!”

三壶酒很快摆上桌,又拿来一套银质的酒具。有了酒绝不能少下酒菜,厨房立刻切了一大盘酱牛肉、一碟子盐水花生。

清冽的酒液静静躺在银杯的怀里,钱姐端着一杯酒首先一口干了,笑着说要陪他们一起。

她都干了,容蛟自然不能无动于衷,跟着喝下满满一杯,随之把目光放在姬冰雁身上。

姬冰雁本是小口啄饮,看样子是在享受静谧的时光,两人都看着他,他轻轻叹气,举了举杯一口闷了。

江湖人好像离不开酒,姬冰雁喝下一杯后,一杯接着一杯,他好像忘了容蛟才是这座席上该被他们考验酒量的人。

钱姐用公筷给容蛟和姬冰雁的碗里夹了一筷子酱牛肉,托着下巴说:“肚里垫点东西,喝醉后就不会太难受了。”

她好像低估了容蛟的酒量,大概以为千杯不醉就差不多一两壶的酒量。不过容蛟接受了她的好意,吃了一块牛肉,上面的酱料粘稠得像山贼脖子喷出的血液。

他也弄不明白,不久前像面试和面试官的三人怎么就坐在一张桌上,饮着同一坛酒?

好像是许久不见的朋友在一起叙旧。

没有热血朝天的高声劝酒和行酒令,每个人默不作声,姬冰雁偶尔停下来朝容蛟瞥一眼,不知不觉两人较劲比赛起来。

钱姐的眼里荡漾着捉摸不透的情绪,微笑着给他们夹菜。

九重香不是酒楼,装酒的壶精致小巧,大概能装七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