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识已很不清晰,朦胧中窥见湖心竖着几块大白石头,湖心中央的石头上盘腿坐着一白衣人。
容蛟落湖那一刻,白衣人已睁眼,当他望过去,白衣人站起来。
他陷入黑暗中时只依稀记得那白衣人的身量有些高大,却似乎是女子的骨架。
容蛟昏迷后,湖中几块大石头“轰隆”移开,露出中间一条供人行走的通道,从里面走出一女子,全身素白,腰上一根银丝带,身姿妙曼,秀丽姿容。
她见到他时吃了一惊,“她这是如何进来的?”
石上的白衣人道:“无论她是如何进来的,既然未窥见宫中全貌,便送她出去罢。”
女子道了声“是”,接着缓缓向容蛟游过去,待揽住他,细细看他湿透的薄衣紧贴皮肤,面上又是一惊,迟疑着去触碰他胸膛。
“又怎么了?”白衣人重新盘腿坐在石头上。
“她好像是名男子。”
“男……男子?如此漂亮的男子?”白衣人似是陷入回忆中,喃喃道。
见此,女子眼睛眯了眯,道:“宫中不准男子踏入半步,既是如此,我该杀了他!”
“留下他。”
“你是不是……是不是还念着他,忘不了他,所以才留下这人?我……我难道不够好吗?”
白衣人合上眼眸,不作声。
宫南燕虽气得要命,却不得不听从命令,将容蛟抱住,步入湖中的通道中。
两边大石“咔咔”合拢,密道消失,白衣人轻轻叹气。
☆、神水无情
翌日,容蛟从床上醒来,发现身上换了套白衣,质地柔软轻薄,腰上仅系一根银丝带,垂顺至小腿。
他扫视质朴的屋舍,眼睛在桌上的一束娇嫩鲜花留了片刻。打开木门,金黄的阳光盛满整双眼睛,容蛟眨眨眼,才没叫这刺目的阳光晃出泪珠来。
这是个小院子,门外两三步围着一道篱笆墙,墙内是鲜花,墙外也是鲜花,整座山谷繁花似锦,鲜花中点缀许许多多的亭台阁楼。
容蛟没被阳光晃到,却被这满眼的红花绿叶晃出神。
空旷的幽谷不见一个人影,只有虫鸟的鸣叫。他游荡了不知多久,树丛中忽然飞出一群鸟,上百来只,从这一头飞到山谷另一头,有的小鸟不怕人,飞到容蛟的肩头“叽叽”直叫。
这真的不是桃源?——他这样想。
虫鸟鸣叫中隐约夹杂出木鱼的敲击声,容蛟眼睛一亮,竖着耳朵寻声探去。
往前十几步,木鱼的声音清晰明了,同时传出的还有流水声和佛音。
前面是一面断壁,瀑布一泻而下流入谭中,水潭中央有一块大青石头,石头上盘腿坐着一人,素衣白袜,眉眼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