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蛟呼吸不畅,撑着身体去观察。她长得英俊,冷漠,眉眼刻着一道上位者独有的威严。她的身材很高大,坐在那儿,像一座山,一座无法翻越的山。

他撑着笑容,温柔唤了一声:“宫主?”

水母阴姬并不作声,目光落在他身上,又仿佛没看他。

良久,她缓缓开口:“把衣服脱了。”

容蛟顿了一下,反问:“全脱?”

“全部。”

容蛟很温驯乖顺地,不问缘由三两下除去全部衣裳。他脱衣服的速度很快,怕慢了一点,她会不满,转眼间,容蛟赤/裸盘腿在床上。

水母阴姬没眨眼,视线停在他的身体上。

容蛟有些羞窘地拨了拨头发,脚趾头害羞地蜷缩。但很快,他战胜了羞耻心,甚至觉得没必要。

因为她看着容蛟就像在看另一个人,她的眼波似乎已到了远方,远方中出现一条人影,她眼中的冷硬皆这人的出现忽然就融化了。

像冻了草莓汁的冰块融化成了甜滋滋的糖水。

水母阴姬变得不再神秘,也不再那么可怕。

因为容蛟再清楚不过这种眼神,曾在很多痴男怨女的眼中瞧见过。

他摸了摸脸庞,心想:原来令世人惧怕不已的水母阴姬也逃不过爱情的魔爪,她有爱慕的人,还是个男人,一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

一个人有了弱点,便不再可怕了。

只不过,为何一定要让他脱衣服?

容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天一亮,小木屋只剩他一人,随手披件衣服在屋内徘徊观察,他终于找到一处暗道开启的痕迹。他试了试,发现这条暗道只进不出,只能别人从暗道出来,不能进去。

能在神水宫里建暗道的当然是宫主。

问题来了,为什么在弟子房里建造暗道?每个弟子房都有这么一个暗道么?水母阴姬通过暗道进入弟子房是要做什么,像昨日一样变态地盯着人入睡?

人都有劣根性,越秘密的事情越能引起好奇心,容蛟不由得激起秘密即将揭晓的兴奋感。

水母阴姬邀请无花讲经,不多不少,持续半月,每日两个时辰,无论是进谷还是出谷都由四名弟子护送,途中为无花遮住双眼,绝不让他知晓神水宫的入口。

神水宫不准男人进来,但因为无花是出家人,就能自欺欺人他不是真正的男人。

纵是如此,神水宫使者吩咐护送他的四名女弟子绝不能向无花透露宫中半分,不能与他说话,更不能向他笑。

使者的话就是宫主的话,弟子们不敢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