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蛟听到一道如沐春风的声音,对方带着笑意说:“是白切鸡。”

“我可以有一只鸡腿吗?”

“可以。”

“我还可以再加一只鸡翅吗?”

“也可以。”

“那鸡屁股?”

“你想吃哪里都可以。”

像这种幼儿发言,容蛟一般会微笑着对他说:“鸡毛做成掸子,也给你。”

飞歌一踏进门,容蛟对他挥挥手,他眼睛一亮,像得到了某种信号的金毛犬,疯狗加速,一个飞扑过去。

“你知道吗,我见到你前男友了。”

容蛟的笑容僵在脸上。就不能给一个缓冲的时间吗?

厨房里煲着鸡汤,本来说要做成白切鸡,但因为飞歌捧着容蛟,哀切地说:“虫虫,你瘦了,我要给你煲个鸡汤补补身体。”

容蛟说:“你的称呼真是越来越有营养,富含多量蛋白质。”

说要给容蛟煲鸡汤的飞歌被花满楼温言劝了出去,他实在不想再去买锅,再被人打趣。

容蛟不同意,花满楼毕竟看不见,瞎子做饭实在是件过于危险的事。

花满楼却道:“你能信任一个瞎子给你做饭,就已是照顾一个瞎子的自尊心。”

他说话仍是温声细语的,看不出一点愤世嫉俗。

他从家里搬出来,本来是有个小厮的,但他坚持让他回去。一个人摸索着,从走路时常撞到障碍物,做饭时常割到手指,如今已能到处行走自如。

容蛟便说:“你值得更大的信任。”

于是,形成花满楼在厨房,容蛟和飞歌在外面叙旧的局面。

飞歌又提起了容蛟的前男友:“我是在峨眉见到他的,他现在正竞争峨眉掌门的位置。原来啊,容晨就是玩家榜第一的陈冲子。”

容晨这个名字像一个机关,开启了容蛟的回忆。

他们共同的家叫“萤火虫福利院”,宗旨是——做一个在夜晚也有自己光芒的人。

院里的孩子都跟随容妈妈姓,容晨是在一个万籁寂静的早上被丢在福利院门口,因此取了晨字。

准确来说,他并不是容蛟的前男友。在少年青涩期,他们之间有一层暧昧的薄膜,还未打破,容晨便被亲生父亲接走了,从此失了联系。直到一天在光屏上,看见他成了少将威风凛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