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蛟愕然寻声望去,说话的却是小鱼儿,他此时没有看容蛟,也没有看卖缎带的人,两只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花无缺。

小鱼儿正是想让他大出血。

花无缺面上为难,纵然是皇家,国库一年也只几十万两银子。他若要买上三条缎带,就得挥霍去移花宫的三年收入。

他试着讲价,把五万两降到了五百两。

贩卖的人不屑冷笑:“我以为你是位贵公子,才跟你说话,怎么你就不愿意给两个漂亮的姑娘花钱?”

小鱼儿背过身偷偷地笑。

花无缺叹气道:“若我只想用五百两买你一条缎带呢?”

那人拍拍手,从黑暗的角落又走出四条强壮的大汉。

容蛟也跟着叹气,突然出手,以掌为刀,向他怀中刺去。再抽出来时,指间夹着几条闪亮的缎带。

四条大汉自然打不过他们三人,花无缺临走时将三张面值五百两的银票放进那人的怀里。

小鱼儿没有看到花无缺更加窘迫的样子,便一直用眼神瞟着容蛟,表达自己的不快,容蛟根本不理会他。

回客栈的路上,经过茶馆,容蛟惊鸿一瞥,瞥到二楼一个人靠在木栏上,看那背影,是飞歌无疑。

于是他顿住脚步。

另两人回首瞧他。

他说:“我突然有一点事,出去走一下。”

花无缺问:“你有什么事?”

容蛟笑:“是女人的事,男人不能多问的事。”

他顺便瞪了小鱼儿一眼,因为他刚刚要张口,好像要说:我现在也是女人,我也要去。

“夜黑,小心走路。”花无缺点头,看着容蛟穿入人群中,他倏然看向小鱼儿,微笑道:“那便只有我们了?”

小鱼儿瞧了瞧他那双持扇的手,一脸无辜不明白的神情,左右他也不能强行逼一个姑娘说自己其实是男人,这不是君子该做的事。

花无缺虽心有怀疑,却并未动手。他们继续朝着客栈的方向走,花无缺感叹:“珍珠姑娘实在长得像我一个故人。”

故人?

小鱼儿心里冷笑:当你的故人可真是倒霉透了。

花无缺又道:“可我认识的故人无父无母,也无兄弟姊妹,姑娘与他长得如此神似,可真是缘分。”

小鱼儿不说话。

花无缺仿佛在自言自语:“我有时候会觉得你就是他,明明我才见过他几面,就好像认识他好多年。”

小鱼儿保持缄默,身体已保持高度警惕。

客栈到了,他们慢慢踏上楼梯,来到小鱼儿的房门。

小鱼儿没有去开门,因为不想把后背露给花无缺。

花无缺又开始说:“姑娘,其实一个人十几年的生活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他开始摇扇子。

小鱼儿面无表情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