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她的每一次拒绝,只会把他们推近一点,直到她无法逃避。
忽然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自虚空中缓慢压制下来,在彻底笼罩她之前,一只手把她从人群里带出来。
柳生比吕士垂眸盯着心不在焉的女孩,视线落在交叠的手腕处,他安静地盯了一会,直到绪方唯低垂的脑袋动了动,才不慌不忙地、克制地放开她。
女生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看到他时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在楼上看到你了。”
绪方唯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学生会的窗户正对着校道。
“……哦。”
她以为柳生会问她为什么在道路上发呆,但是向来严格的竹马好像没有兴师问罪和教导的意思,只是沉默了一会。
“不舒服吗?”他甚至体贴地给她找好借口。
“有点。”
柳生送她回到教室,又折返学生会处理公务——毕竟是开学的时节,学生会堆了许多琐事。绪方唯翻开自己落在教室里的课本,崭新又整洁,她上课的时候有随手涂鸦的习惯,现在都随着回溯的时间消失不见。
她烦躁地在扉页重新写上姓名,试图理清楚现在的状况。
放学后,柳生比吕士一反常态地出现在她的教室门口。
“不是不舒服吗?”少年接过她的书包,神色冷淡,“我送你回家。”
“……诶?”
绪方唯混乱的大脑更加混乱了一些,虽然有一起长大的交情,但柳生比吕士跟她显然是两种人,严于律己的少年的课后被部活、学生会和补习班安排的满满当当,并且从不缺席,直接回家可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不去网球部吗?”
不知道为什么,潜意思里脱口而出的是这句话。
柳生的视线好像短暂地浮现一丝探询,很快被更深重的平静压制,“请假了。”
难以置信。
绪方唯脑海里哐当砸下这四个大字。
但是柳生从小就很有自己的主意,一向不跟她解释什么,“走吧。”
她昏头晕脑地跟上去。
黄昏下影子被拖得很长。
女生注视着少年日渐成熟的背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童年的玩伴越来越沉着冷静,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比吕士。”
“嗯。”
“网球部可以请假吗?”
她好像隐隐约约听谁提起过,这个时候,网球部正在全力备战比赛,部里的气氛十分紧张。
“可以。”
“听说现在训练很繁重。”
“嗯。”柳生似乎瞥了她一眼,难得主动拓展话题,“部长生病了,为了让他安心,大家都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