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神乐上前按住了少年拿剑的双手,草薙剑被她抢过来插回剑鞘,少女抓着对方的手臂,感觉到手下的肌肉已经僵直了,不知道他独自一人在这里挥了多久的剑。
“停下吧”,开口后少女才惊觉自己的声音居然带着哭腔,她抹开少年眼前的刘海和水珠,然后轻轻把少年的头按在自己肩窝,神乐拥住他,她小声哄道:“停下来好不好”。
佐助没有说话,连一丝颤抖都没有,但是神乐知道,他在哭泣,明明衣服早已湿透,但她就是知道,他在哭泣。
少女抬头看着黑夜中不断闪烁的雷鸣,雨水模糊了视线。她将头埋在少年的肩膀一侧,“对不起,明明知道你一直都很不好受,我却什么都没能做,对不起,对不起……”。
两个星期后,清晨,乙羽宅。
鼬半坐在床上,看起来比前几天精神了不少,但一旁的神乐和佐助都知道,这是临死前回光返照的标志。
鼬自己也清楚,自己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他露出一如既往温柔的笑容,戳了戳佐助的额头,“没想到人生最后一个月的时光竟然是被弟弟照看着走完的,对我而言还真是奇妙又幸福的经历”。
“……”,黑发少年不答话。
鼬无奈地摇摇头,微笑着看向神乐,“还有你也是,这个地方真的非常美,久违了让我想起了家的感觉”。
少女也微笑起来,她看着眼前因为病痛显得十分孱弱的青年,“家之所以被称作家,是因为有家人在的缘故,我也久违的有了关心我的家人,所以对于我来说这也是一段无法忘却的时间”,说完神乐就起身离开了房间,将时间留给里面的兄弟二人。
“……”,佐助依旧在沉默,他对于鼬的感情十分复杂,一面是对于无法谅解的仇人的仇恨,一面是对于血脉相连的兄长的仰慕。但宇智波是爱的一族,他对于鼬的爱是从未消失的,哪怕恨意最浓的时候,这份对于兄长的爱也一直被他承认着,所以他才从未否认对方是“哥哥”的事实。
“抱歉啊,佐助”,鼬最终还是选择了率先开口,“从你小的时候开始,我在嘴上和心里不知道说过多少遍‘原谅我’”。
他顿了顿,微微眯眼看着弟弟仍旧带着些许少年青涩的面孔,忽然忆起记忆中那个会撒娇会将喜怒哀乐全都展现在脸上的孩子,那时候他们的距离很近很近,是他一次次亲手将幼弟从身边推开的,“明明我的‘抱歉’从来没有试图真正抵达你的内心,我却一直无耻地祈求你的原谅”。
“我不会原谅你的”,佐助瞪着眼前的青年,一直都高大且无法触及的兄长此时却已经虚弱到连查克拉都无法使用了,除了这样看着他记住他的样子,少年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啊,我知道”,鼬伸手按住佐助的头,将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住他的,相碰的地方有两个活人的温度,“不原谅也好,我知道的,这是你选择铭记的方式”。
佐助没有说话,按在他脑袋上的手带着微热的体温,却感受不到一丝力度,眼前这个人已经没有力气了,既没有力气推开他也没有力气将他拉住,但是少年依旧顺从的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