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缘一的……后人？

“阎雀拔刀术，啾。”红阎魔的收刀与拔刀同速，他一手按刀，缓缓抬起眼，但是这一次，不会有人因他未拔刀出鞘而心存轻视。

“快剑吗……这一点倒是不像缘一的风格……”

黑死牟站稳了身体，破损的手臂开始高速重生。他看着对面的红发剑士，企图在对方身上找到任意一点的与缘一的相像之处，但是没有，对方的红发是鲜艳的红，眸子也是，身形娇小，看起来根本不像继承了继国家的血脉。

他也感觉不到血脉相通。

但是那把日轮刀！

“啾啾？”红阎魔听了他的话，发出疑惑的声音，“像缘一？为什么？红就是红，缘一就是缘一。”

“是混杂了过多母族的血脉吗……”黑死牟沉吟道，这样卓绝的剑术天赋，不愧是缘一，找的另一半莫非也是神一样强大的剑士？

红阎魔不明白他在纠结些什么，不过这样仔细一看，站在他面前的上弦之一给他一种格外强烈的熟悉感，特别是身形和发型上。对方也有着一头黑发，却不像缘一那样微微泛红，但是宽阔的肩膀和高大的身形，与红阎魔记忆中的缘一却完全重叠。

这就是缘一的兄长吗？未能用剑完成叙话之人？

两人的思维完全南辕北辙，但是下一秒，无需寒暄，两道刀锋交接，点点火花迸溅。

黑死牟在红阎魔面对的敌人中，着实算得上实力上游的剑士。能臻至极境的剑士本来就少，黑死牟实力有限，加上剑心中混杂了太多无意义的东西，就算拥有鬼的漫长寿命，恐怕在剑道上也仅仅止步于此了，“天赋”对于剑士向来是个残酷的话题。

红阎魔心中叹息，交手数回合后，他主动后退，落在了垂直的墙壁上。

已经确定了目标，那么……

“已经可以说话了，缘一啾。”他轻声说道，并闭上胭脂色红瞳。

“用红的剑。”

世界之底，戴着花札耳饰的高大剑士离开了驻地，来到外面已经清扫干净的荒野上。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鸟兽，没有草木，只有一线稀薄的天光穿透云层，落在尘埃层层的大地之上。

继国缘一在空荡荡的天地间静静站立了一会儿，天光下垂，他腰间本属于红阎魔的刀开始微微震颤。他轻柔的抚摸了一下刀鞘，像在安抚，接着，他拔刀出鞘，单手握刀垂在身侧。

一阵风吹来，继国缘一闭上了眼睛。

不可思议的共鸣开始，有关剑术，有关剑道，有关剑心。这份共鸣足以穿越时空与世界，两相投射，闭目的两人仿佛同时看到了对方眼帘遮盖下的纯然黑暗，而在这黑暗之中，有什么奇迹正在悄然发生。

其名为——

双剑士！

继国缘一没有睁眼，无限城中，黑死牟面前，红阎魔却缓缓睁开了眼睛。胭脂色沉淀为暗红，他拔刀出鞘，单手握刀，刀垂在身边。也许一开始存在着畏怯，但是当他看到身侧飘摇着的、点缀亮翠色的红发时，他又重新拥有了勇气。

黑死牟看着他，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逐渐窜上了脊背。

“你……”

“多么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