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将重新放到柜台上的新伞撑开,徐徐转了一圈,顷刻间水墨牡丹盛开于眼前:“往后……用这柄就是了。”
瞥见他眉目缱绻,老板娘不解地问道:“公子何必如此迂回地待那姑娘?我瞧她性子直爽,恐怕……是很难体会公子暗中的一片心意了。”
白衣公子垂了眸,语气微顿:“她……并不想见到我。”
老板娘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答案,呐呐不敢多言,只是道:“这样漂亮的姑娘家,喜欢使小性子……也是有的。”
花无缺微微苦笑,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略一颌首,轻声道:“劳烦星奴姐姐为我演这一出戏了……小姑姑说她有些想念你,或许过些时日会出宫见一见你。”
老板娘——也就是花星奴,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颤声道:“那……大、大宫主呢?”她甚至没功夫注意少主竟屈尊纡贵称呼自己姐姐,便是不提尊卑,这辈分也不对。
白衣公子眉目微凝:“大姑姑尚在闭关。”
花星奴明显地松了口气。
直到目送自家少主撑伞离去,她才失了气力般地倚在了门边,只觉手心滑腻全是冷汗。
移花宫人人都惧怕邀月宫主,无缺公子自然不会奇怪。只是她的恐惧却是另有原因,当年若非怜星宫主求情,她早已殒命……不可说,提之必死。
当年她与月奴情同姐妹,一同伺候两位宫主。不料后来,向来柔顺温柔的月奴竟与邀月宫主费心救回并倾心的江枫公子相爱,后私奔叛逃……
具体发生了什么,星奴并不清楚,可是想也知道:他们两个怎么逃得过移花宫的追杀呢?唯一的出路在于江公子的义兄,燕南天这位绝世高手。
可惜,燕南天后来失踪,据说是去了恶人谷遭了暗算,而月奴江枫惨死却是毋庸置疑。彼时怜星宫主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回宫,邀月宫主也在一旁冷着脸听那婴儿哭闹,竟宣布这将是她唯一的徒弟。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无缺公子的身世,当年那一批宫女几乎都被处死。只因宫主要从小交代一个可怕的任务给公子,命他去杀一个“移花宫的仇人”:江小鱼。
——可他们,本是亲兄弟呀!
花星奴不敢说出真相,她甚至盼着邀月宫主永远不要将自己记起,自己怎么敢阻挠她的钧令?!
只隐隐叹息:兄弟相残的那一天,若能永远推迟,该有多好。
……
等铁心男晃晃悠悠地回到小楼,已比平常要晚得多。
陆小凤身上穿戴好了蓑衣,正要出门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