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捂着臀部从黑漆漆的棺木里跳了出来,大呼道:“好险好险,小爷的屁股可金贵得很!差点被块破布占了便宜去,噫!”

“江、小、鱼……”他的名字在邀月宫主的嘴里,一字一顿地被念出,教人只觉冰寒刺骨。

借着仅剩的几支未被真气扑灭的烛火,怜星宫主仔细打量着搓着手一脸嫌弃的少年。

却听洞口处石观音语声欢欣:“好极了,你们都在这里,倒省下我一番功夫了……”娇笑声中,密室里的三人听见了她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你一直都被关在这里?”邀月宫主恢复了她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皱着眉问道。

小鱼儿吹着口哨,瞟了她一眼,没有应答,却嬉笑道:“奇怪,大名鼎鼎的移花宫主,怎么会认识我这样的无名小卒呢?”

他坐在棺材上,忽而一拍大腿,自语道:“哦,对了,你们都要派徒弟来杀我了,自然是认识我的!”

怜星宫主上前了一步,缓缓道:“我姐姐在问你话。”

小鱼儿斜着躺下去,冷哼了一声:“什么地方能关得住我小鱼儿?我是自己跑进来的!”

邀月宫主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躺不坐的邪气少年,语气愈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否则……”

她看着对方吊儿郎当的模样,蛾眉轻挑:“别以为你方才那样夸赞我姐妹贬低石观音,我就会放过你……等出去了,你必须与花无缺决一死战!谁也不能阻止这一切!”

小鱼儿哈哈大笑,笑罢,在她们瞪视的眼神中摊手:“既然如此,我就更不必说了!看不顺眼,你们姐妹谁来打我一掌,给小爷松松骨?”

邀月宫主霍然转过身子,像是生怕自己再瞧见小鱼儿一眼之后,会忍不住出手将他杀了……然而她们到底谁也没有动手。

她们还是笔直的站着,没有坐下来,约摸是嫌弃这里过于肮脏。

顿了顿,怜星宫主缓缓道:“我们方才已将四面探查了一遍,所有门户的确已被闭死了,也未找到什么机关。”

“还用得着去看么?”小鱼儿嗤笑了一声,悠悠道:“就这么点儿地方,他们既然大费周章地设了计,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遗漏立即能教人发现的。所以你们不妨找个地方坐下来,别再浪费体力,说不准还能撑到花无缺来救……”

邀月宫主并不愿意坐在这腌臜之地,她觉得自己还撑得住,昂首高傲道:“他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定然会立即想办法营救……待我们都出去了,你与他便要决一死战!”说来说去,又绕回到决战了。

小鱼儿想要嗤笑,硬生生忍住了,敷衍道:“嗯嗯好,对对对……咱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吧!”反正他是刚饱餐一顿,不渴不饿,躺在这口大棺材里更是舒服得很。

——至于吃喝拉撒睡的中间两个么,待睡醒了,他再痛痛快快地排泄一通。而那对高傲的姊妹打算熬到什么时候,可就不关他小鱼儿的事情了!

迷迷糊糊中,眼角余光却好似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容正在那洞口处探头探脑……小鱼儿只当自己在做梦,天晓得,他都有多久没再想起过铁心兰了!

没等小鱼儿张嘴喊破这个莫名其妙的梦,一个红彤彤的脑袋挤开了原先那张面容,大喊大叫道:“臭鱼,你在不在下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