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六弟,以及德额娘生的七妹妹,满月之时,他兴奋又激动地去看她,结果第二天,七妹妹就没了。

还有额娘生的八妹妹,他还没见上一面……

额娘指不定有多么伤心!

太子没注意到胤禛的心思,笑过之后,颇为新奇地望着拍水的胤禟,称赞道:“……九弟好大的力气。”

随即兴致勃勃地道:“等他长大了,定是个勇武的巴图鲁,日后,孤手把手地教他骑射……”

三弟四弟与他同在上书房读书,几人年龄相差不大,谈不上教授;等胤祺入了学,他倒是愿教骑射,可五弟自个拒绝了,实诚地说自己笨,怕气着了二哥。

六弟被德妃护得眼珠子似的,自从经历了万寿节一事,便不愿同四弟来往了。他也没这个好心,去揽麻烦上身。

七弟腿脚不便,不可与其他弟弟一概而论;八弟的养母是惠妃,天生就与大哥绑在了一块儿,他去,岂不是害了八弟?

思来想去,竟没有一个弟弟能满足他想做武师傅的愿望,小太子心中很是遗憾。

现在好了,又来了个九弟。

九弟与五弟一母同胞,且为宜妃娘娘所出,不必去忌讳什么。再者,小娃娃的腿脚如此有力,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洗三的胤秌哪能预见日后的悲惨生活?

康熙驾临之后,他扒拉着皇阿玛的龙袍兀自干嚎,在心底哼了一声,有些不得劲儿。

失策了,失策了。

早知道这般,爷就得憋着尿,大庭广众之下撒个老爷子满脸满身,这才叫痛快!

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样从指缝间溜走了,着实可惜。

……

这厢,太子的话音未落,忽然间,大阿哥胤禔嘹亮带笑的嗓音插了进来:“教导骑射这回事,哪用劳烦太子爷?我这个做大哥的当以身作则,尽力而为,如此,九弟方不落于人后。”

周围猛然静了一静。

德妃身子不适,故而没有出席。贵妃扶着肚子,依旧笑吟吟的,恍若充耳未闻;唯有荣妃,意味深长地瞥了惠妃一眼。

太子笑容不变,陡然升起了一股怒气。

真是孤的好大哥!

与孤争抢小九也就罢了,还暗指孤的骑射不如他……

太子越想越怒,眼底划过了厉色。

自从上回比试骑射的时候输给了胤禔,明里暗里的,他被嘲讽了多少回?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老大以为他自持太子身份,不欲与人争个长短,殊不知,他只是不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