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柱儿悚然一惊,猛地抬头,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蠕动了下嘴唇,结结巴巴地问了句:“太子爷?”
“按孤说的去做。”太子瞥了他一眼,轻声道,“孤的毓庆宫差点成了筛子,也该防得如铁桶一般了。”
延禧宫。
惠妃揉了揉太阳穴,喃喃道:“你说太子又去了宜妃那儿?”
“娘娘,太子爷每每说是和五阿哥一块探望九阿哥,”莺儿小心地回话,给她斟了一杯降火的清茶,“……看望得很是频繁。”
“探望九阿哥。”惠妃朝后仰了仰头,闭着眼,好一会儿出了声,“那其他弟弟呢?他就专门为着胤禟去了?皇上竟也不觉得怪异。”
莺儿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正因为皇上默许,太子才会这般行事,否则谁敢?
惠妃也想到了这一茬,揉太阳穴的动作一定,“瞧我,都糊涂了。”
皇上哪会训斥他的宝贝太子,还有最为宠爱的后妃?!
说着,她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本宫原以为太子前往翊坤宫,只心血来潮罢了……”
谁能想,竟变本加厉起来,越发让她不安。
若赫舍里氏与郭络罗氏联起手,这等情景,谁也不愿意看见。
自前日去了永寿宫,惠妃便很是疲惫。因着贵妃和十阿哥,一波又一波的烦躁之感汹涌而来,还没缓和,那厢,太子又作了幺蛾子。
与九阿哥玩耍?这个理由,惠妃是不信的。
闻言,莺儿不语,另一位大宫女燕儿终于找到了时机说话。
她小声道:“娘娘,您可还记得,奴婢有个同乡在毓庆宫做事。听说太子给宜妃送了一扇屏风,是平嫔的手笔……”
平嫔?
惠妃倏然眯起眼,一下子捏紧了绣帕。
是了,要说联手,四妃还有一位空着呢!
“安嫔那个不中用的,被人一撺掇,什么也不顾了。抄写佛经,丢脸丢到了外头。”她冷淡地扔了帕子,笑了笑,“平嫔的身份摆在这儿,即便被罚,又能重到哪里去。”
“娘娘,可平嫔同样进了独宠的言论,宜妃哪会助她一臂之力?”莺儿不解地问。
惠妃冷笑一声,缓缓道:“利益面前,龃龉算得上什么?”
她越想越是肯定,慢慢地皱紧眉心。
思虑了片刻,惠妃低声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去回了乌嫔,就说她的请求,本宫答应了。既要投靠,便要拿出一等一的诚意来……如何拆散两家联手,让她想个万全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