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闻言,愕然抬头,刁奴?

“老祖宗,臣妾今晨把胤禩托付给了良贵人,想着让他们母子团聚一番,过后去了翊坤宫,同宜妃妹妹说了会话。”她冷静下来,盯着身旁默默流泪的良贵人,眼底冷光一闪而过,像是意有所指,紧接着伏下身去:“臣妾哪有安排什么刁奴,还请老祖宗明鉴!”

太皇太后捏了捏眉心,摆摆手,“良贵人,你来说。”

良贵人哽咽地应了是,擦了擦通红的杏眼,声音断断续续的:“胤禩走丢,本不关惠妃娘娘的事。今儿嫔妾承娘娘恩德,与胤禩母子团聚……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哪能想,哪能想……”

她无声地哭着,像是悲伤过度,即将昏厥一般:“内务府恰好派人来送冬日的衣料,还有贵人固定的月例。嫔妾得了消息便往前殿而去,不忘吩咐胤禩的奶嬷嬷,让她们好好看顾八阿哥……谁知她们半点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走到游廊上晒太阳、说闲话去了。嫔妾领完月例回偏殿一看,胤禩早就没了人影!”

美人落泪总是惹人垂怜,更别提此话让人极度愤慨,再次点燃了太皇太后已然熄灭的怒火。

太皇太后虽不喜良贵人的出身,也不喜她柔弱清丽的姿容,见到她,总能忆起迷得先帝七荤八素的董鄂氏。

但她是皇八子的生母,且早就失了皇帝的宠爱……看在八阿哥的面上,太皇太后不动声色地遏住了对她的成见。

这么些年来,良贵人深居简出,毫无争宠之心,太皇太后都看在眼里,不喜之意也渐渐淡了。

当下,见良贵人这般模样,太皇太后忍住火气,心里微微怜惜了几分,“苦了你了!苏麻,给良贵人赐座。”

说罢,太皇太后指着面色苍白的惠妃,冷笑着问她:“胤禩身边的奶嬷嬷,不是刁奴是什么?!”

惠妃嘴唇一颤,再也维持不住冷静与端庄。

那几个奶嬷嬷都是她精心挑选、指派出来照顾胤禩的。这要如何解释?她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云琇用帕子遮了遮嘴,掩住唇边的一抹笑意。

只听太皇太后闭了闭目,沉声说:“哀家早早派人告知了皇帝,也遣了人去搜寻,只盼老天保佑,小八安然无恙才好。”

惠妃眼前一黑,完了,皇上知晓了。

“至于那些个刁奴……”

话音未落,伺候八阿哥的四位奶嬷嬷就被五花大绑地带了进来,人人惊惧万分,不住地发出求饶之声。

见到惠妃,她们像见到救星一般,涕泗横流地喊道:“惠妃娘娘,救救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狗奴才,还嫌害她害得不够惨吗?

惠妃恨不得提剑杀了她们!

她深吸一口气,眼里沁出狠意,厉声道:“你们还有脸向本宫求饶!本宫是如何叮嘱的——怠慢八阿哥,谁给你们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