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嫔根基浅,又失了宠,最多听到风声,与索额图进几句‘谗言’便罢,再多的却是不知了。

来来回回,斗来斗去,她实在是腻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都往她头上按,当她泥捏的不成?

还想出弹劾这一招来,真是苦了这些人了。

康熙顾及大阿哥这个长子,终会留给惠妃应有的体面,云琇却不会。

“窄路走多了,总会跌个跟头,一次不算什么,可一而再再而三地跌倒,那是蠢。”微微凑近之后,云琇眯着桃花眼,轻声道,“我没这个耐心陪你玩下去。瞧瞧,原就不是多美的人,越发苍老了起来,皇上看都不愿看你一眼,恐怕大阿哥也是。”

说着,她盈盈一笑,端得是天姿国色:“你拿什么与本宫斗?有了明珠就高枕无忧了?鲜花着锦不过烈火烹油。对了,且叫他放宽心,有本宫在,太子爷——安稳着呢。”

“……”

回到延禧宫,惠妃便病倒在了榻上。

宫人们兵荒马乱地请太医,不出片刻,乾清宫就得到了消息,康熙闭了闭眼,掩饰不住失望震怒,非是对着云琇,而是大阿哥的额娘。

心病,被气病的。

怕还有着心虚吧?

“你去传话。看在老大的份上,朕已处处宽容,若再要作幺蛾子……”皇帝睁开眼,“德不配位,四妃之首也别当了。”

这话说得梁九功心肝儿颤。

召索额图入朝的圣旨还没下达,惠妃在万岁爷心里的地位一降再降,都没有落脚的地儿了。

明中堂啊明中堂,您可自求多福罢!

翌日,上书房。

大阿哥低气压了一整日,不论是师傅们还是伴读们,全都看出来了。

三阿哥四阿哥面面相觑,而后发现,大哥的那股气竟是冲着太子二哥而去,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还有五弟!

因为惠妃娘娘的事儿?

惠额娘遇见了宜贵额娘之后卧床不起,七岁的四阿哥也有所耳闻。眉头皱了皱,胤禛悄悄地扯过胤祺,扯到了自己的身后去,若有若无地挡住那股视线,惹得大阿哥一噎,面色更加阴沉了些。

福禄摸了摸头顶的瓜皮小帽,睁着大眼睛望了望,重重地哼了一声,朝着大阿哥做了个鬼脸,胤禔:“……”

他不和小屁孩计较!

富庆小小地哎呀了一声,连忙拉着福禄跑远了。

晌午,阿哥们单独练着骑射,偶尔凑在一块儿,叽叽喳喳讨论着南巡。太子的面色始终淡淡,见此扬起了一抹笑,萦绕心头的怒意稍稍缓解。

云琇被人弹劾,一为明珠手底下的小官,二为都察院的副都御史。消息传到毓庆宫后,太子吃惊之下便是讥讽,他年纪虽小,却清楚地看出了那些大臣的险恶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