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大福晋说,这样的期望,真真压得她喘不过气。
也幸而……出了延禧宫,同自家爷关起门过日子,就不必看他人的眼色了。
“老祖宗喜欢孩子,你若得空,就多带大格格前去请安。养胎是一等一的要紧事,其余的事务,该放的放,该抓的抓……”高兴过后,惠妃拉着大福晋的手谆谆叮嘱,“若实在分身乏术,除却伺候胤禔,吴氏关氏那两个都是本分的,能够帮衬于你。”
吴氏、关氏?
大福晋心下冷笑,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两个侍妾罢了,连格格都不是,还妄想分权,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想要爷娶侧福晋不成,便分了心思在侍妾身上,也不嫌降了格调。
还有,多带大格格给老祖宗请安。她就不想吗?
可一来害喜很是严重,她实在没精力顾着;二来孩子还小,老祖宗亲口说了,“怕过了病气给孩子,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大福晋微微垂眼,温顺地应了是,态度挑不出半点错来,可这时候单凭直觉,惠妃猜测,她定然是不情愿的。
也是,能把胤禔抓得死死的,就算伊尔根觉罗氏怀有身孕,也不愿去侍妾那儿!这样的嫡福晋,哪会舍得交出手里的权力?
她这儿媳哪哪都好,孝顺体贴,能生会生,只是专权善妒,每每相劝都是无用功。
还有她的母家……
惠妃这般想着,面上依旧带笑,慢慢松开了大福晋的手,接着关怀了几句,露出了疲惫的神色:“本宫乏了,退下吧。”
大福晋一出延禧宫,笑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见时辰还早,她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扶着腰走向邻近的御花园。
刚走了几步,远远听见小太监惊恐的喊声,熟悉得很:“爷,爷!您别爬了,要让贵妃娘娘看见,奴才就要挨板子,就要没命了!”
“去去,一边去。”假山上抖腿的九阿哥掀了掀眼皮,还没说话,蹲在草里捉蚂蚱的十阿哥嫌弃地摆摆手,“闭嘴,你很聒噪。”
“十爷,您可行行好,劝劝我们爷,也体恤体恤奴才吧。”小狗子欲哭无泪,“被贵妃娘娘扒皮也不妨事,可万岁爷那儿,奴才要如何交代?”